銀杏樹下也有被挖過的痕跡,但不同于胡知縣任期內親自種下的桂花樹,這銀杏是縣衙內原本就有的,許是有上百歲了,長得又粗又大,焦家人對它沒那么上心,只是翻翻就放過了。
而在兩棵樹中間這種位置,就更加難以想到。
焦家人固然有通天的本領,但要讓他們漫無目的地將整個衙門所有地皮都挖個遍,難度大約還是太大了。
謝知秋定了定神,由于某種強烈的預感,她心中不淌出些微喜意。
謝知秋親自丈量了兩棵樹之間的距離,然后就近叫來幾個人,找來鏟子,用腳尖點點正中央的位置,道“挖。”
護衛們事不宜遲,當即用力挖起來。
泥土堅實,眾人費了一番好功夫,大約挖了三四尺深,忽有一人道“大人,有東西了”
謝知秋連忙過去查看。
只見挖出來的是一個酒壇,壇口用紅綢塞得很緊,只是經年累月,外表難免有點寒摻。
謝知秋單膝跪地,將酒壇打開,里面是空的,但得益于恰當的保護,東西都保存得很好。
里面主要是紙,其中厚厚一疊確實像是賬簿,謝知秋大略一翻,就知道這絕對是媚兒交給胡知縣的東西,其中不只有許多私下骯臟交易的賬本,甚至還有與劉求榮通信的書信。焦家竟然沒把這種東西燒掉,讓謝知秋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自己也覺得這樁交易風險過高,想要留一點證據,在恰當的時候反手威脅劉求榮。
不過,除了這些,還有另外一樣東西同樣讓人在意。yhugu
那是一本冊子,紙張給人的感覺明顯比其他物件要新得多,故頗為格格不入。
謝知秋稍作猶豫,然后將其他證物墊到后面,單獨將冊子取出,翻開來看。
此冊剛一打開,看到上面的字跡,謝知秋已是微愣
這端正清麗的字跡,她并不是第一次見到。此前,在驛站那老伙計拿來的錦囊中,她也曾見過一次。不過那時,紙上不過八個字,而現在則有數頁紙。
這是胡知縣的字。
而且,這胡知縣本人的自述,謝知秋粗粗一看,發現大致記述了胡知縣本人的生平還有他在月縣為官這短短幾年的經歷。
既然與焦家這些賬簿證據放在一起,或許此物,也可稱為遺書。
謝知秋稍稍定神,不敢耽擱,匆匆瀏覽起來,只是,還未翻幾頁,她已是表情一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大人
可是有什么問題”
一旁的侍衛擔心地問道。
謝知秋素來沉穩,故而她一個眼神的變化,在旁人看來,都足見緊急。
然而,謝知秋許久未言,眼神晦暗不明,似是在消化其中內容。
半晌,她問“石烈和雨娘兩人,現在可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