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這種學說所能達到的極限,會不會還遠在她本來的構想之上
蕭尋初連飛到天上的載人天燈都能做出來,要是不斷發展下去,究竟能夠到達何方,實在令人戰栗。
蕭尋初將此物起名為“天鶴船”。
他說升起來的原理其實和孔明燈是一樣的。
不過,為了讓這盞“天燈”能夠帶著人飛起來,還要能控制上升下降,蕭尋初做了許多精細的機關。另外,還有重中之重必須要保證安全,他在材質方面相當考究,像普通孔明燈那樣用紙糊是絕對不行的,所以他反復對比了數種布料,最后才做出今日這件成品。
船身上的白鶴是蕭尋初執筆畫的,“天燈”上的詩則是謝知秋揮筆所寫。
但是今日,謝知秋還是第一次親自乘坐上來。
她好不容易穩住身體,瞥了眼身邊的蕭尋初,道“你看起來倒是很自在。”
蕭尋初失笑。
“我又不是第一次坐。之前試飛的時候,我就上來過好幾次了。不過,如果多次試飛會影響一舉驚人的效果,所以我之前最多只飛到比屋頂高一點倒確實是第一次升這么高。”
蕭尋初的長發在高空中被吹得散亂,但他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隨意地用手壓了壓。
他說“再說,我是個怪人,做過的怪事也不差這一件兩件了,飛個天而已,很正常。可能是因為這個,我沒怎么覺得害怕吧。”
說著,他對謝知秋眨了眨眼。
“”
謝知秋疑心他可能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但是蕭尋初淡定的模樣,的確激起了謝知秋某種意義上的斗志。
她定了定神,努力站直了背,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有用,謝知秋極力讓自己站直以后,再從高處往下看,好像也沒有之前那么怕了。
蕭尋初驚訝地看著她的變化。
這時,謝知秋偏過頭來,筆直地望向他。
“你如果是怪人的話,那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說。
“這
艘船是我麻煩你做的,目的也是為了我的私利,還不知道是否會有用。要這么說的話,我和你一樣,也是怪人。”
仔細想想,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把自己整個人升上天,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
但說不清為什么,她這一刻心情很好。
謝知秋望向遠方。
這里比山巒更高,她離云層如此之近,風吹在面頰兩側略顯寒冷,可是世間門萬物從高處看都小得如同玩具,就連皇宮都能輕易被收入眼底。
這是那些循規蹈矩、固步自封的人,一輩子都不會看見的風景。
謝知秋在風中彎起嘴角,不經意地展露出笑顏。
這樣恣意而自在的笑容,若是有其他人在場,定會覺得她這個瞬間門看起來,像真正的蕭尋初。
可惜,這么高的地方,只有他們兩人。
而在蕭尋初眼中,謝知秋是她本質的模樣。
謝知秋此刻沒有對任何人笑,她只不過是偶爾心情很好,便自然地流露了情緒而已。
蕭尋初站在她身邊,瞥見謝知秋這般的側顏,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自言自語般地道“也好,那我們就是兩個怪人了。”
“嗯。”
蕭尋初又問她“你覺得,這艘天鶴船,會幫得上你嗎”
謝知秋一頓。
“還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