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為基本的禮法還是守了的,平時有刻意約束自己,言行舉止都算正派,沒有做過必要以外的逾禮之事。
但蕭尋初畢竟還在血氣方剛的年紀,雖說作案工具被謝知秋保管了,可他原本的想法方式并沒有太大變化,如果連思想都算,那他和謝知秋朝夕相處的這兩年,要說他腦子從未有過任何綺念,那未免過于不誠實。
然而蕭尋初心虛引起的短暫靜默,成功讓知滿炸了毛。
“原來你真的有問題”
知滿用力一跺腳,正要義正辭嚴地表達對蕭尋初沒有嚴格約束自己的唾棄,忽然,只聽院中傳來腳步聲。
謝知秋的步調,知滿一聽就知道,她立即回過頭去控訴道“姐姐你要小心這個人他的思想沒有表現出來得這么單純”
蕭尋初“”
蕭尋初正要辯解,然而,當他轉頭看到正走進屋的謝知秋,聊這些瑣事的閑情全都煙消云散。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疲倦的謝知秋。
她面色蒼白,眉頭緊緊縮著,走路微抿,走路的步子重得像拖著鐵球,哪怕她一句話沒說,仍能看得出氣氛凝重。
知滿見姐姐如此,也一下子呆了,識趣地不再說話。
“姐姐”
但謝知秋好像還不希望妹妹太過擔心,當她走到知滿身邊時,仿佛無事一樣,拍了拍她的頭。
這時,蕭尋初反應過來。
他對知滿道“你今天先回去吧。你姐姐今日看起來累了,下回再來。”
知滿這種時候馬上懂事起來,老老實實點了點腦袋,自己乖乖回家。
待知滿離開,蕭尋初注視著謝知秋的臉色,想來想去,先替她倒了杯溫水,然后坐在她身邊,等她慢慢梳理情緒。
半晌,謝知秋開口“對不起。”
蕭尋初耐心地問她“出什么事了難不成是齊慕先刁難了你”
謝知秋頷首。
良久,她閉目凝神,道“我給你惹了一個大麻煩。”
謝知秋斟酌著語句,將今天一整天的事說了出來。
先是她驗察尸體和前往樂坊得到的線索,最后是如果她不同意,齊慕先會讓御史集體參她。
謝知秋道“這種情況非常難辦。如果不配合齊慕先,三天后雪片一樣的奏折遞上去,天子根基本就不深,就算有心保我,恐怕也要力所難及之處。
“但如果配合齊慕先,我勢必要按齊慕先的意愿做違心之事。一旦這樣做了,或許能換來一時富貴和太平,可無異于將自己的命脈把柄交到齊慕先手中。以后,他完全利用此事來拿捏我,讓我只能按照他的指令行事,成為想用就用、想丟就丟的傀儡
。
“這是你的身體,我本不該讓你的身份陷入如此困境。
“還有,蕭家的立場本就尷尬,難保不會因為這件事,令蕭將軍多年蟄伏的隱忍毀于一旦,而且極有可能牽扯上你和你的其他家人。
“而且,杜寧枝她的冤情也”
謝知秋頭疼地擰了擰鼻梁。
最后,她沉默片刻,道“這是我的錯,我太掉以輕心了,才會導致事態落入這等境地。”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