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見狀,嚇了一跳“相父,您這是做什么”
齊慕先情緒平靜,卻滿面悲戚內疚之色,道“皇上臣罪該萬死。是臣護子心切,才會死去尋找其他證人,以至于讓這些偽證之人有可乘之機。
“老臣身為朝中重臣,竟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害皇上聽了一番謊言,這是老臣之錯啊還請皇上降罪。”
說實話,趙澤這時心里最懷疑的就是齊慕先。
畢竟齊宣正是本案最大的嫌犯,而這些證人,除了那個搶信的,似乎都在試圖為齊宣正洗脫嫌疑。而齊慕先是齊宣正之父,他真的會放著兒子不管嗎
可是齊慕先現在主動跪下來請罪,倒讓趙澤不知所措。
趙澤道“相父快起來,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朕不會輕易下決斷的。相父大人還是起身,坐下休息吧。”
“哎。”
齊慕先長嘆一聲,好不容易才被人扶起,送回座位上。
而這時,大理寺卿則謹慎地看了齊慕先一眼。
他面色蒼白,但還是道“蕭尋初,你這般,或許是說明了出來作證的人中并沒有春月的情郎,但春月畢竟是個樂女,先前有人目睹她在樂坊中有人隔墻傳信,總不是作假的。
“再者,包括樂女桃枝在內,其他證人的證言,也確實說過,樂女春月曾有對齊公子獻媚之舉。齊公子家底殷實,而樂女春月又急于脫籍,她想方設法對齊公子進行要挾,兩人再起沖突,并非沒有可能。
“當天的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就算那些男證人都是假的,你要如何證明,齊公子說的就是假話呢”
謝知秋面色未變。
她說“寺卿大人先入為主的觀念太強,覺得這春月是個樂女,所以人際關系必然有問題,她與外界的男子交談,還從對方手里拿了信,也一定是感情問題。寺卿大人有沒有想過,這封信有可能涉事更大呢”
大理寺卿一愣“什么意思”
謝知秋道“若那只是一封情信,怎么會有人費那么勁,還要專門闖入朝堂來換掉
“寺卿大人,樹下乘涼是好,但最好凡事還是搞清楚前因后果,若不然,容易被一葉障目,又被人當了槍試。”
言罷,謝知秋對趙澤身后之人點了下頭,小太監有福很快捧出一個茶壺來。
茶壺蓋打開,里面水已經被倒空了,但信紙還保持著濕潤,上面文字盡顯。
謝知秋道“這才是那封真正的白紙信。多虧皇上英明神武,一眼就看出這是密信,并親自將其浸泡于水中,讓內容顯現了出來。
“關于上面的文字,皇上也特意安排了譯官前來破解。現在這個時間,譯官差不多該來了。”
趙澤頷首,道“傳譯官”
不久,三名譯官被傳上公堂。
得知皇上希望讓他們破譯紙上的辛文,三人忙小心翼翼地將紙從茶壺中取出,攤平在陽光下,仔細辨認。
然而,三名譯官只是匆匆看了幾眼,就大驚失色,紛紛跪下磕頭。
趙澤因為謝知秋之前死活不肯說,心里就有點煩躁了,看這三人也同樣的反應,不由懊惱道“上面到底寫了什么但說無妨,朕恕你們無罪。”
終于,一名譯官戰戰兢兢地道“回圣上,這是一封交易承諾書,寫信之人與辛國使者協議,只要辛國以每年三萬斤五石散作為交換,就會向辛國獻上邊域五城,還有還有我朝天子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