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秋面無表情“不對。”
大理寺卿等得煩躁,道“蕭大人,這都是一群男人,對女人的裝扮哪兒有那么了解,就算他們分辨不出,而桃枝分辨得出又如何你這提問對男子來說,未免有點苛刻吧”
謝知秋掃了大理寺卿一眼,沒吭氣,只對桃枝招了招手,道“桃枝,你來認認。”
桃枝在旁邊等得早就急了,一聽謝知秋叫,趕忙跑過去。
然而她一看白布下的尸體,人就呆了。
桃枝錯愕地道“大人,這具尸體根本不是春月。”
大理寺卿“”
謝知秋頷首。
這時,張聰揮了揮,讓后面的差役又抬了個人上來。
謝知秋指了指另一具尸體,道“那才是春月。這位是前些天另一位頭部被樓上掉下的銳器意外砸傷致死的可憐女子。”
言罷,她看向大理寺卿,問“寺卿大人,分辨一個陌生女子和情人的長相有何不同,對男子來說,很苛刻嗎”
“”
謝知秋一指那幫男子,言辭嚴厲道“皇上,諸位大人,這群人根本不認識死者春月,竟言辭鑿鑿說自己與死者有染,污蔑他人名譽不說,更是擾亂公堂、欺君罔上的重罪應該嚴懲才是”
謝知秋將這罪名按得極重,她話音剛落,這群人已經齊刷刷跪下,磕頭求饒。
趙澤這會兒回過神來,亦是暴怒,道“天日昭昭,公堂之上,你們竟敢當著朕的面撒謊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其中一人見事不好,忙說“回、回皇上,我們其實不是樂坊的客人,而是賭坊的客人,并且都欠下了巨額的賭債。
“老板是誰我們不知道,但是賭坊上午有人托話跟我們說,讓我們今日到大理寺來,如果有誰問起,就聲稱自己是死者的情人。只要能瞞天過海,事成之后,就會出錢把我們的賭債一筆勾銷。
“賭坊催債的手段了得,我們本來也都是傾家蕩產、走投無路,要是不做這缺德事,就是死路一條了
“其實我個人也很同情死去的樂女,只是我也上有老下有小,這么做實在是迫于無奈,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啊”
一群人此起彼伏地磕著頭。
“你、你們”
趙澤正在氣頭上,指著他們,半天
說不出話。
謝知秋委婉地提醒他道“皇上,這幕后之人可以通過賭坊找這么多債務纏身的賭徒做事,想來本身應該就與賭坊有牽連,我建議派人去查這個賭坊。”
趙澤回過神來,立即道“查快去查”
皇上的話沒人敢不聽,他話音剛落,便有差役排成隊,一齊出大理寺去了。
趙澤傳完令,長出一口氣,但同時,懷疑的種子亦不可抑制地從他心中滋長出來。
他不由偏過頭,去看左邊的齊慕先。
然而,他剛一轉頭,就發現不知何時,齊慕先已經支撐著身體站起來,緩緩在堂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