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秋搖搖頭“不睡了,事情很多。我回來跟你說幾句,再從家里帶幾個人手就回去,不久留。”
說著,她意外地看蕭尋初,問“你不擔心秦皓知道我們的事,會宣揚出去”
蕭尋初道“我記得你一直比較信任他的人品,我印象里,他在書院也一直是個正人君子。他對你又我想他總不至于卑鄙到在這種事上做對你不利的事吧。”
見蕭尋
初如此心寬,謝知秋亦松了口氣。
她對他解釋了一下今日朝堂上的情況,不敢耽擱,便匆匆忙忙去做事。
蕭尋初和平時一樣陪著她,偶爾適時地插手幫她提高一下效率。
只是,當他站在后面看著謝知秋走來走去的背影時,眼神又有一瞬間的不安。
說實話,他對秦皓的出現,比想象中更介意。
以前,他當然知道秦皓一直喜歡謝知秋,但這世上只有他一個男人知道謝知秋的身份,秦皓就算存在,也構成不了什么威脅。
而現在
毫無征兆地,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知滿充滿警告意味的話
“說句實話,秦皓哥當年比你主動多了。”
就這樣下去,你小心姐姐被人搶走。”
蕭尋初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攥了起來,緊了又緊。
另一邊,秦皓送完謝知秋,就徑自回了秦府。
天已經快亮,他也沒有睡覺的欲望,只是坐在窗邊,仰望無邊星空。
得知謝妹妹和蕭尋初之間并沒有多少實質關系,他其實心情輕松了許多。只是,當他反復回憶那些謝妹妹以蕭尋初的身份對他說出來的話,他胸中又不由浮現出別的感受。
這時,小廝從窗外經過,見他遲遲不睡,不由憂心道“大人,你怎么還沒休息齊大人那邊的事情是大,但您總不休息,也撐不住啊對了,您今日在大理寺都沒出來,該不會午飯和晚飯都沒吃吧要不要小的給您弄點吃的來”
秦皓回過神。
這么一說,他真的感到了幾分饑餓。
秦皓想了想,問“你知道谷糠嗎”
“啊”
“我想嘗嘗這個,能否給我弄一碗來”
小廝大驚失色“大人您身體金貴,怎么能吃那種粗食萬一吃壞了怎么辦那都是沒身份的人才吃的在咱們府里只能拿來喂馬”
秦皓聽他這樣說,反而愈發堅定“我想嘗嘗。就用喂馬的好了,給我燒一碗。”
小廝震驚不已,百般相勸,但架不住少爺死腦筋,他只得去找。
過了小半個時辰,小廝匆匆回來,手里還真拿了點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將食物遞給秦皓道“這是糠窩頭,外頭早餐鋪子正好開門,這是鋪子老板自己揣著吃的,我拿錢跟他換來了。少爺您真要吃,嘗嘗這個就好了。”
秦皓聞言,也就接過來,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秦皓從小吃慣精谷細面,哪里吃過這種玩意只一口,他就難吃到差點吐出來,根本咽不下去,方知謝知秋形容的“粗糙且難以下咽”一點都不是虛言。
秦皓看著手里的糠窩頭,眼神一言難盡。
小廝在旁邊看得緊張,見秦皓動作停了,忙道“好了好了,大人您吃一口試過就得了,小的拿去喂馬。”
秦皓卻問他“你吃過這種谷糠嗎”
小廝坦然地笑道“小的當然吃過了要不是家里窮得叮當響,小的怎么會打小就被賣到府里來小的家里只能拿谷糠煮粥喝,半天撈不著多少,根本吃不飽。”
但說到這里,小廝又驕傲地挺起了胸膛“不過自從進了秦府,小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少爺您打小脾氣就好,不難伺候,老爺夫人平時最多責難兩句,不愛責罰下人。小的不但平時三頓都有大白米飯吃,菜里還有肉
“上回二小姐吃剩幾塊白糖糕不要,賞給小的,小的就拿回家了。家里那弟妹搶的,哈哈,跟見到飼料的小豬崽似的,真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
言罷,他略顯得意地道“那些農民哪兒見過秦府里的好東西要說在咱們村里,說起小的在城里干活,誰不羨慕小的獨一份的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