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旦有了對某個人的眷戀,難免會有所牽掛。
他遲早要跟謝知秋正面說明這個問題,但想到離別,又不禁有所感傷。
蕭尋初考量片刻,說“哥,你放心,我分得清輕重,不該遲疑的時候不會優柔寡斷。
“不過你也清楚,正如謝知秋所言,即使以朝廷之力,也要至少三年才能有與辛國對抗之力,而義軍力量更為微薄,現在又何嘗不需要休養生息
“至少在當下,還不到我必須要做抉擇的時候,我尚可可以一邊幫助義軍,一邊留在梁城,也算魚與熊掌兼得吧。
“謝知秋那里,我會和她商量。”
蕭尋光聞言,便不再催促。
蕭尋初的這一句話,已經幾乎是承諾。
誠如弟弟自己所說,現在并不是一定要把他捆到西北去的時候。他得到弟弟承諾之言,已經足矣。
蕭尋光自己孑然一身,自然想去哪里隨時就走,但蕭尋初已經有了心上人,小兩口想要多在一起一些時日,也是人之常情。
謝知秋不像普通女子那樣,會愿意夫唱婦隨,她有自己的事業要做,一旦一直同行的兩個人有了對未來抉擇的重大分歧,往往意味著分別。
至于能不能重逢,多少有點看命。
尤其是涉及戰事,一不小心就會生死相隔。
蕭尋光思及此處,不由鄭重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這時,他注意到不遠處擱了一盞燈籠,手藝十分精巧,竹條鏤空制成兔子望月的形狀,一旁還有秋葉之景,似乎隱隱寓意謝知秋的名字,不像是外面賣的,倒像是自家弟弟的手筆。
蕭尋光出聲問道“那是要給謝小姐的”
馬
上就到中秋了,屆時也會有燈會。
雖說中秋的氣氛不像上元節,但年輕男女碰面互相贈個燈也是常事,這兩個人感情又正是濃稠的時候,多半會相約見面。
蕭尋初果然沒有否認,道“是。”
蕭尋光頓時有種拆散有情之人的罪孽深重之感。
他張了張嘴,艱難地道“抱歉,尋初。”
蕭尋初失笑“怎么說得好像我和謝知秋再也不會見面了一樣,就算分別一段時間,也不意味著一定有緣無分吧。”
當然,至此一別,再無緣相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很大。
蕭尋初望了一眼那盞花燈。
謝知秋有她的才能能做到的事。
而他也有他的。
世俗觀念認為,男人本就該以大志為重,不該將小情小愛至于理想之上。
蕭尋初卻不會這樣解釋。
每個人心里都會有想要保護的人。
他知道自己留在梁城很難做到什么,唯有換一種方式守護這里的山川河海,才能保護生活在這里的謝知秋。
不過
蕭尋初遲疑了一下,忽而道“其實我覺得,事情未必不會有更好的解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