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讓原本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青葵一下變了臉色,直接把栽著寒靈草的瓷盆抱進懷里“不行”
要知道天下只剩下這一株寒靈草,而青葵目前也沒有找到使其增殖的法子,若是叫單奚澤拿去當成藥材用掉,那可真就徹底絕跡了。絕不能如此暴殄天物。
在青葵眼里,寒靈草的價值可比人命重要多了。
初瑤瞠目結舌,瞅一瞅青葵,又瞅一瞅單奚澤。雖然早知道青葵是這樣一個臭脾氣,但是她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敢直接跟單奚澤這個一宮之主叫板。
青葵依舊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梗著脖子板著臉。反倒是初瑤懸起了一顆心,這些年她見識過單奚澤是如何處置別人的,知道有多么殘忍。雖然平時總有點嫌棄青葵,但也并不希望對方落到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而單奚澤也不言語,只是漠然地與青葵對視。
時間在這一刻顯得如此漫長。盡管青葵剛開始的時候還堅持己見,絕不退讓,卻也漸漸在單奚澤的注視下敗下陣來。
少女目光閃爍地移開眼神,表情明顯仍然有些不忿,但卻又咬著嘴唇隱忍不言。
她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單奚澤
時的場景。當時她被單奚澤的手下請進正堂內,正好見到單奚澤暴戾殘忍的一面。
甫一進門她便見到階下趴著一個人,對方不知被喂下了什么毒藥,痛苦地在地上扭動,卻連慘叫都發不出,嘴巴一張一合只有嘶嘶的聲音。而青葵也一眼看出來,此人不只是嘴巴啞了,連全身的骨頭都已經被徹底打斷,所以才只能這樣在地上似蠕蟲一般扭動。
再向前望去,高位上坐著一位黑衣女子,對方冷淡而平靜,只神色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其他手下很快進來,將地上仍在掙扎的人帶了出去。而單奚澤對青葵也沒有表現出多么熱情,只簡短地說了一個字。
“坐。”
知道對方剛才是在處置一個里應外合、暗通款曲的叛徒,青葵無動于衷,沒有半分驚懼之色,只是鎮定地坐下,與單奚澤談起了自己留在蒼明宮的條件。
她曾以為自己處變不驚,并不懼怕這些。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她那時能夠那樣從容,只是因為她下意識認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變成被單奚澤處置的人。像她這樣天縱奇才的醫界神人,理應被捧著才對,永不可能落到難堪凄慘的境地。
但她的自信在此刻被徹底擊碎。單奚澤方才看她的眼神,跟當年看那個叛徒的眼神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如同注視著死物一般的冷漠。
于是她明白了,相對于單奚澤身邊的那個女子,自己這個所謂的曠世醫才一點都不重要。
心里不由得有些發冷,打了個寒戰。
比起寒靈草,還是自己的性命比較要緊。更何況落在單奚澤手里,恐怕還不僅僅是死那么簡單。
雖然心里還是有些不爽,但是對死亡和單奚澤的恐懼還是讓青葵不得不妥協。
“”她黑著臉,不情不愿把手里的瓷盆遞過去。
可陸以朝卻沒有接,只是伸出手,在寒靈草上折下了一小片綠葉。
“只需要一片就夠了,不用這么多。”陸以朝笑著說道。
一時之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剛才差點沒命的青葵,一瞬間垮了臉色。
這種事情能不能早一點說啊
輕而易舉便解決了最后一味藥材的問題,接下來就是回去竹神醫那里,請對方為陸以朝熬制解藥。
“我與你同去。”單奚澤毫不猶豫地說道。
可她并不能與陸以朝同去,竹神醫不想被外界打擾,當年收留陸以朝已是看在業蓮的情面上。在此之前也囑托陸以朝不能帶其他人回去,陸以朝不能違背與對方的約定。
此刻再多的語言也都是無力,但陸以朝依舊望著單奚澤,認真地說“我很快就回來。”
她絕不食言。只要解去蝕月之毒,她便能夠真正回到單奚澤身邊,一直和對方在一起。
可是對于單奚澤來說,這卻是一個未必能夠兌現的諾言。
上一次陸以朝離開,時隔兩年多才回到她的身邊。且也不過與她相處幾日而已,便又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