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什么
她也要砍斷他的衣擺
左儀水愕然極了。
少年如冰雕雪塑般冷漠的臉上,神情第一次崩裂的如此厲害。
桑云惜眼神閃了閃,察言觀色許久,見機插話道“這我等畢竟同宗同門,更是在一脈上,這位師姐不如”
桑云惜自覺拿捏得極好,話語中處處偏幫,然而未等她將這一套精心組織的話語說完,就聽左儀水突兀地開了口。
“不必。”
桑云惜好懸沒繃住表情。
怎么回事
她控制不住地看向了桑寧寧,卻見桑寧寧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桑寧寧在看左儀水的劍。
到底是出自名門,左儀水的神情恢復的很快,轉眼又是一副肅冷的表情。
他接下了自己的佩劍天凝,親手遞了過去。
“請。”
對于劍修而言,此舉已是足夠尊敬,甚至有些難以預料的親昵。
在場不少弟子都克制不住地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世人常開玩笑“劍修之間無異于其伴侶”,這句話雖不適用于所有劍修,但是對于大部分人而言,卻也并不夸張。
劍之于他們,不亞于彼之半身。
哪怕是骨血至親,若是關系不睦,也甚少會將自己的本命劍遞給對方。
換而言之,如左儀水這般行為,不亞于將桑寧寧劃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然而左儀水和桑寧寧,一個天性肅端,自認理虧,一個從無人教導這些,也尚未獲得本命劍,并不明白這個行為背后的微妙之意。
桑云惜眼睜睜地看著那把通體漆黑的玄天鐵劍即將被它的主人親手交付,一股強烈的不甘和即將失去掌控的惶恐驟然席卷了她的心臟
不可以
不該如此
她分明
“恐怕不妥。”
聲音很熟悉。
熟悉得讓人心煩,恨不得再去咬個百八十串的糖葫蘆。
桑寧寧轉過頭去。
果不其然,容訣正偏頭對她笑了一笑。
他視線越過桑寧寧,對左儀水委婉道“天凝劍乃是你的本命之劍,用它傷你,哪怕只是劃破衣擺,恐也不妥。”
被容訣這么一說,眾人俱是從方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對啊,這畢竟是左師兄的佩劍
先不論桑寧寧能不能用對方的本命之劍傷到對方,單說桑寧寧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反噬,就是一個問題。
桑寧寧也皺起了眉。
她先前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既然自己的木劍太差,破不了左儀水法衣上的符箓陣法,那就用他的佩劍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再合適不過了。
但現在卻是不妥了。
“也不一定吧”桑云惜忽然開口,揚起了一個天真的笑,“這位師姐既然如此提了,必然是有法器護身”
“怎么可能”早有看桑寧寧大出風頭不爽的外門弟子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可以抵御左師兄佩劍反噬的法器起碼也要上品。”
“這可是個稀罕物,某些人一味逞能,怕是見都沒見過那上品的法器吧。”
桑云惜睜大眼睛,似是有些吃驚地用手捂住嘴“抱歉,我”
后面的話不必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