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玉容劍給桑寧寧自然是不懷好意。
除了用桑寧寧的神魂洗滌神劍外,更想好了要借此為契機,先將桑寧寧捧得高高的,再等日后各門派齊聚離恨天境之時,以此為誘餌,讓桑寧寧被其他門派害得身死道消。
這樣一來,不僅桑寧寧死,這把劍身上的怨氣也能再淡一層,最好玉容劍被其余門派的人奪走,使用一段時間
如此,要不了多久,玉容劍身上的怨氣就能悉數被神魂化解。晟兒也就能用上了。
至于玉皇劍也不錯,若是云惜那丫頭喜歡,也可以給她玩玩。
這一招,容長老一開始本沒想過。
一來當初明晟不在,就算徹底凈化了玉容劍也不過便宜了他人。
二來也沒找到如桑寧寧這樣合適的人選。
執拗頑固,不僅外門弟子暗地里嘀咕她“狗脾氣”,連親緣都很淺薄。
這樣的人,即便死去,也沒有人會探究。
容長老心思百轉。
他想起近日都是容訣在帶桑寧寧,暗自催動靈力,給容訣傳音。
勸勸你小師妹,不要憑白棄了機緣。
容訣一笑,起身走到了桑寧寧身邊,接下了那把劍。
桑寧寧懵了一下,側過臉“大師兄”
“小師妹只怕是一時沒想明白。”容訣語調輕柔,笑得也很溫和,“師父放心,弟子先幫小師妹接下,之后也會再勸導小師妹的。”
桑寧寧頓時皺起眉毛。
容訣這人怎么如此多管閑事
又或者說,他怎么總有空來管她的事
然而這一次,容長老沒有再給桑寧寧任何反駁的機會,他說完后就立即飛身而去,只在去之前,又看了一眼容訣的腰間。
清珩劍啊。
雖說“君子如珩,見世以清”,但以那位世人眼中的“滅世怨鬼”作為佩劍之名,未嘗不一種惡意的嘲弄。
容訣對這一切恍若未覺。
左儀水走到他身邊“桑師妹病了。”
容訣知道他在說什么,但也不在意,故而只輕輕應了一聲。
這一聲大抵給了左儀水什么錯覺,他道“我們打算去看她,陰師兄已經帶著其他人去了,大師兄可要同行”
容訣搖頭“我便不去了。”
左儀水頓了頓,想起桑云惜之前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顫抖著嗓音的哀求,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在意。
他幾乎是破例般的,再次開口道“若是大師兄去了,她一定會很高興。”
容訣終于收回眺望的目光,定定地望向了他。
左儀水不明所以“大師兄”
容訣看了須臾,忽而極輕極淺地笑了出聲。
“左師弟。”他笑著問道,“你覺不覺得,此時此刻,恰如方才臺上”
方才臺上
左儀水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師父和小師妹那三問三答。
小師妹,小師妹桑寧寧。
幾乎是瞬間,桑寧寧曾經的驚鴻一劍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緊接著又是她站在簪玉容的比試臺上沉著果決的模樣,還有方才對師父也不卑不亢
不知不覺,桑寧寧已經占據了左儀水太多心神。
可是好奇怪。
左儀水有些困惑的地看向了自己的上凝劍。
為何方才一瞬就在他毫無阻礙的說出“桑師妹”這三個字時,完全沒想到過桑寧寧
明明最先讓他記住的,不是“小師妹”。
而是桑寧寧。
容訣也沒有給他時間細想。
“我方才不懂,但現在忽而覺得,用小師妹的邏輯來回答問題,真是一種極為快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