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站在前方那人眉梢微微上揚,嘴角也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他轉過頭,對左儀水歪了歪頭,道“無論今日左師弟你說什么,我的回答依舊是,不去。”
夕陽已落,臺下更是人影散亂,唯有容訣立在臺上,姿態隨意慵懶,卻完美得仿佛一卷畫。
左儀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師兄。
容訣總是溫和守禮,端方君子,而此時此刻,夕陽落在他的身上,眼角的那顆淚痣變得格外顯眼。
詭譎,艷麗,嘴角勾起的那么笑又帶幾分不知名的森森鬼氣,還有
還有幾分,令人眼熟的純然直白。
左儀水尚且來不及細看,卻見那人已經走遠。
“你們去吧。”容訣溫和的嗓音從前方傳來,或許是因為隔得遠,故而哪怕用了傳音入密,依舊因距離顯出了幾分恍若隔世的縹緲。
“我也要去找桑師妹了。”
倘若都去找桑云惜了,那桑寧寧又該怎么辦呢
總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容訣看著手腕上浮現出來的青蛇鱗片,想起自己那早已從青鸞變得面目全非的法相,不覺失笑。
畢竟光是上次那一根糖葫蘆,恐怕不足以讓她消氣的。
若是真氣得折了劍。
以后,又有誰能來殺他呢
“所以你入門這幾日,其實是和大師兄接觸的比較多咯”
錢芝蘭收好了桑寧寧帶給她的靈石藥材,一邊拿眼睛瞅著恨恨咬著糖葫蘆的桑寧寧,忍不住一陣牙酸。
沒見過這樣吃糖葫蘆。
不說那些一一小口一小口,恨不得每個珠子吃一天的大家小姐,便是尋常女修注意些,也該是舉止優雅,儀態端方。
唯有桑寧寧。
一口半個,面無表情的嚼著,連山楂核也不吐
錢芝蘭連忙道“吐核吐核”
桑寧寧面無表情地咽下一口,對著錢芝蘭點了點頭,認真“好的,錢師姐。”
錢芝蘭“”
行了,她明白了。
桑寧寧還是那個桑寧寧,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看著面前這個乖巧可愛又一根筋的小姑娘,錢芝蘭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問道“你這糖葫蘆是誰送的”
桑寧寧“容大師兄。”
錢芝蘭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大師兄是個什么樣的人”
桑寧寧沉思了片刻,語氣猶疑“有病”
性格很好,待人溫和,從不亂發脾氣。
被二師兄挑釁也不生氣,見四師兄惡作劇也很平靜。
似乎也沒有旁人那么喜歡桑云惜。
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管她。
綜上所述,這不是有病是什么
聽完這一套邏輯,錢芝蘭“”
她目瞪口呆“啊”
“嗯。”
桑寧寧盤了一遍邏輯,越盤越通暢。
于是她肯定地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糖葫蘆“是的,他有病。”她頓了頓,又真誠道“錢師姐,你也有。”
腦子沒點病的人,怎么會對她這么好
而容訣,大概是她見過的,腦子最有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