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師兄是容訣讓我給你的”
劍尖堪堪停下。
桑寧寧心尖沒來由地縮緊。
她收回劍背在身后,問道“這些,都是大師兄讓你給我的。”
景夜揚不敢再鬧,生怕桑寧寧再反手抽他一頓,故而只老老實實道“是啊。”
片刻的寂靜。
桑寧寧斂起眼“他當日是怎么說的”
怎么說
景夜揚想起那封害得他被自家姐姐沈素心暴打的信,嘴角一抽,委委屈屈道“他告狀,說我泄露你們的行蹤,害得你被人找麻煩”
桑寧寧靜靜地看他表演。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景夜揚越說聲音越小。
“所以,你真的受傷了嗎”
“嗯。”
景夜揚不適的皺起臉。
他雖喜歡看戲,但從來不曾想要害人。
“你的傷,嚴重嗎”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她總是覺得自己的傷不太嚴重,可從上次在鴉羽鎮上大師兄的反應來看,似乎有并非如此。
桑寧寧想了想,決定如實告知。
“就是手背上的皮肉被刮起來了,手臂上也被刺傷了一些”
誒。
景夜揚的表情怎么這么奇怪
停頓了幾秒,桑寧寧看著景夜揚的神情,頗有些頭疼。
她記得外門山腳下的那只大黑狗沒吃飽時,也是這樣的眼神。
按照常理,下一秒他就該嚎了。
想起那魔音灌耳,桑寧寧的腦仁兒就開始脹痛。
不行。
絕不可以。
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桑寧寧決定搶先一步。
“不疼的。”
做下決定后,桑寧寧斬釘截鐵地開口,甚至又重復了一遍。
“一點都不疼。”
真的不疼。
這樣的傷口,她練劍前就習慣了。
她在騙人。
那截潔白腕上的傷痕,分明清晰無比,怎么可能不疼
景夜揚抽了抽鼻子,這下是真的有些難受了。
不論怎么說,桑寧寧現在也算是他的小師妹,因著他的緣故幾次三番受罪,臨了卻半句怨言也沒有,倒顯得他欺負人似的。
眼看桑寧寧說完這些話,似乎就打算送客,景夜揚卻有些不愿意走了。
他打定主意癱坐在地上不動,桑寧寧定定看了他幾秒后,索性無視他,開始自顧自地理起了東西。
景夜揚也不覺得尷尬,他只管自己躺在地上,看著斜上方打開琉璃窗上倒映的碧水叮當。
片刻后,景夜揚忽然開口。
“你的劍法這樣厲害,你家里人是不是很為你自豪”
他在家中不被重視,連個“沈”姓都得不到,醫者大道上比不上姐姐,劍術一道上比不上師兄們,自己喜歡的符箓之道也看不見前路。
若是他有桑寧寧這樣的天賦和毅力,想必也會讓家里省心許多。
這么想著,景夜揚不自覺地嘆了口氣,看向桑寧寧的眼神滿是羨慕。
有天賦的方向,又恰好是自己所喜歡的。
這可真是令人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