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再管他了。
容訣平靜地想到。
他揚起了唇角,而后彎下腰,毫不介意地用鮮血淋漓的左手拾起了地上的那株草藥。
讓桑寧寧離開,本就是他所求的,不是么
左手微微用力,草藥根莖上的倒刺刺入了手指上的傷口,將原本就破開的血肉傷口劃得更深了些,乃至于有些細小的絨毛軟刺都被血肉包裹,留在了傷口中。
容訣微微蹙起了眉,低下眼簾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的臉上眼尾、臉頰也被碎石劃傷。
但沒有一處,比手上的傷口更令他在意。
這傷口有些疼,不算徹骨,只是讓人難以忍受,就像是一塊完整的白布上缺了一個口子,怎么看都叫人不舒服。
在桑家時,桑寧寧就是這種感覺嗎
桑寧寧。
又是桑寧寧。
這個名字再次浮現在心頭,宛如那次遞給她的糖葫蘆容訣不知道糖葫蘆是什么味道,只是看她接過時的神情,應當是一種極美味的食物。
正如他現在想起這個名字時,也伴隨著這樣奇怪的感受。
他應該讓她離開,離得越遠越好,但他
他真正想要的,似乎不止于此。
“說什么大師兄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可不是么吹得天花亂墜,到底也只是個竊取他人身份的小人罷了。”
孫照林惡意地嘲弄道。
他雖表面上阿諛奉承,但心中貫來瞧不起這些出身高貴的人。
出身有什么了不起換做是他,絕對能做的比他們更好
嫉妒與羨慕交雜,使得孫照林的心里越發陰暗。
如今遇上容訣這位一朝從云端跌落的大師兄,他憋了多年的郁氣總算有了宣泄之處。
聽著耳旁弟子帶著惡意的嘲弄貶損,孫
照林瞇了瞇眼,忽而上前,一把奪過了容訣手中的草藥,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哈,不是大師兄么竟然也需要這樣尋常的草藥療傷”
什么大師兄呀如今可也只是個連劍都拿不起的廢物了”
“可不是嗎區區一個廢物,不勞孫師兄動手,只要您吩咐一聲,我們就能把他解決”
“劍都拿不起來了啊,嘖嘖嘖,還真成了一個廢物啊”
遠處正打算離開的桑寧寧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且不論這個結論是如何得出,但是
容訣是廢物,那常年被他壓制的自己豈不是廢中廢
從先前開始就憋了一股氣的桑寧寧頓時找到了發泄口。
罵她可以,罵容訣也可以。
但他們不能貶低容訣的劍,更不能連帶著鄙夷她
桑寧寧一躍而起,徑直落在了他們面前,大怒拔劍
“你們再說一句試試”
眾多外門弟子“”
眾多外門弟子“”
夭壽了
他們心中大呼小叫
誰不知桑寧寧與大師兄容訣關系好便是先前不知,在經過明鏡臺那次后,總也知曉了。
聽說桑寧寧在這之后再也沒去看過容訣,他們本以為這兩人已經鬧掰,又或是桑寧寧終于開始避嫌
如今看來,遠非如此啊
孫照林最先反應過來。
他本想悄悄溜走,卻不料在這方面桑寧寧眼尖的很,一下就用劍阻攔了他的去路
“桑、桑桑桑師妹”
孫照林打著磕巴開口“先前、先前是我有眼無珠,不不、不識廬山真面目,對師妹多有得罪”
桑寧寧難得抓到一次重點,略偏過頭,語氣平靜“你之前就得罪過我”
孫照林怎么也沒想過她會是這個反應,愣了一下,試探著道“是、是吧”
最近一次,就是那日桑云惜師妹入內門時,他說了好些不好聽的話。
若是要往遠了說,那更有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