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暮春槐序。
那一日的所有事,都在容訣的計劃之外。
暮春槐序,落英紛飛,恰如他自己,也開啟了一場意料之外的“逃亡”。
這是容訣從未想過的情況。
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胸腔中蔓延,如風,又不似風般空茫,好似還能沾染上一點春日的花香。
容訣想,雖然他已經沒有來世,但在他問出那句話時,在桑寧寧反手勾起他手指的瞬間
確實如同一次新生。
但是,前日
怎么會是前日呢
桑寧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本人從不在意生辰,但也知道生辰應當是個十分重要的日子。
以往每當桑云惜和桑曜安生辰時,桑家總是要熱熱鬧鬧地布置起來,收到許許多多的禮物,再開辦宴席,大宴賓客。
但她竟然錯過了容訣的生辰。
不,不止是容訣。
桑寧寧驚覺,她似乎也從未問過景夜揚和錢芝蘭的生辰。
桑寧寧將頭蒙在被子里,心頭有些發緊,久違的蔓延出了名為“懊惱”的情緒。
她這樣子,景夜揚與錢師姐會不會生氣她不告而別是不想給兩人添麻煩,但桑寧寧從未想過,要拋棄這兩個朋友。
她獨自一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而后暗自做下了一個決定。
既然已經犯錯,那就開始補救。
等下次再見面時,她就去問景夜揚和錢師姐是何日生辰,而現在
桑寧寧決定,補一份禮物給大師兄。
可是她能送什么呢
桑寧寧摸出了自己的小風鈴,有一搭沒一搭的想到。
大師兄好歹曾經是容家子,從小見識過的奇珍異寶無數,她送草藥太輕,送丹藥太容易消耗,送法器她又找不出什么好的,總不能送把劍
等等。
桑寧寧眼睛一亮。
為什么不能送劍
縱然大師兄如今根骨被廢,但一如桑寧寧當年可以憑借一手劍術直接越階挑戰一樣,憑借容訣那出神入化的劍術,又有何不可呢
更何況,他們現在離開了青龍峰,再也沒有人能約束他們用劍了。
桑寧寧幾乎是迫不及待撈起了手邊的玉容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劍身細長,繞著一道如緞帶般的藍色光段,劍柄處有一朵盛放的玉容花。
借著月光皎皎,桑寧寧用目光勾勒了一遍自己的劍,心頭大致有了一個想法。
第二日清晨。
桑寧寧終于見到了段家的當家人。
身高八尺有余,長相粗獷,但也眉宇間的豪情也為他增添了幾分英俊。
這樣一條漢子,見到桑寧寧和容訣就下意識想要跪下磕頭,最后還是被村長扶了起來。
堂堂大漢竟然紅了眼眶“多謝二位仙長,要是阿芬和福德出了什么事,俺也不活了”
情緒怎會這樣激動這真是正常人的反應么
桑寧寧疑惑地看向了容訣,容訣同樣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明所以。
坐在一旁的村長嘆了口氣,屏退眾人,這才將這樁村中舊事娓娓道來。
原來段二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個木匠,到了這一代,段二的兄長死的早,家中就剩下他一人,在村中算得上是富裕殷實。
但因著家中事,段二久久未婚,直到在趕集時看到了當時的段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