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白怔在原地,隨即愈發憤怒地用力一踏,腳下青磚裂了一塊。
她轉身進屋去尋溫瑜。
溫瑜那頭還在深思眼下的布局。
這兩日她要處理的事太多了,北伐的事,全權交與了陳巍和李洵他們底下的一眾謀士去商議,自己不曾多想,今日蕭厲提出的法子,倒是一下子打開了她的思路。
只是
蕭歷雖說劫船是
受她通城征兵所啟發,可為了激化矛盾,卻幾乎是理所當然的想到了燒貨。
這樣隱約已透著凌厲狠絕的手段,實在是讓她擔憂。
行伍之人,殺伐只會越來越重的。
她不希望蕭歷走上極端。
溫瑜看著輿圖出神了一會兒,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喝時,一摸茶杯摸了個空,側眸看去,方發現自己慣用的那只茶杯沒放在原處。
她似想起來什么,視線掃向蕭厲方才站的位置,看到了他放在案角的那只茶杯。
溫瑜愣住,隨即又有些暗惱,覺著自己近日或許真是憂思過多了,怎總是出現這樣的疏忽。
不過還好,他應沒發現吧
思緒卻不自覺地有些飄遠。
很多時候,她其實也已捋不清自己對蕭厲的感情了。
因為他曾是她的恩人,逃亡路上又處處護她周全,二人在相處時便一直都沒能分出個明確的界限。
她不知道自己對蕭厲是感激和感動,還是生死與共里產生的依賴。
抑或是在更早之前,他總是冷言冷語卻不曾薄待她半分,明明窺見了她的秘密又裝作不知時,他于她而言,就已不太一樣
但不管是什么,那個答案都已不重要了。
繼續照著當前的路走下去才是對的。
外邊傳來敲門聲。
溫瑜喚了聲“進來”。
是昭白。
她心中怒氣沒消,張口便道“翁主,那姓蕭的”
溫瑜打斷她“軍中有事,他無禮了些,我已訓說過他。嚴確那邊怎么說”
昭白到了嘴邊的一通眼藥只得先咽了回去,但見溫瑜神色平靜,似乎并未把那人放心上,她心中頓時舒坦了不少。
歷來王宮貴女,同夫婿不合,豢養面首的也不在少數。
只要自家翁主不會因那廝無心大計,昭白不覺養個侍衛或將軍當面首有什么。
她往后多的是機會給那姓蕭的上眼藥,此刻便收斂了神色,有些凝重地道“嚴確說,眠月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