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量幾許,拱手道“還有一事,因主君一直在前線戰,未曾報與主君。”
裴頌道“生便是。”
百里儔便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件,呈與裴頌“這是從江美人寄出的信件里截的,她已查清了主君真正的身份,便企圖告知那前朝余孽。”
僅憑封皮的署名,裴頌看不出這信是寫與誰的。
但百里儔既信的寄溫瑜的,信封又是拆開過的,他便取出了里邊的信件。
一目數行看完后,他唇角忽勾了起來,“原來她還有著同菡陽聯絡的法子啊。”
他將信還與百里儔,“無妨,讓她寄出去,這反倒是幫了我一忙。”
江宜初已有許久不曾見過裴頌了。
她一身粗布裙衫在河邊浣衣,冰雪初融的河水凍得她十指通紅,小拇指微腫,已經生了凍瘡。
好不容易洗完那一木盆的衣裳,她剛抬起手擦擦額的汗,身后卻伸出一只腳來,毫不留情地將她洗好的一盆衣物又踹進了冰冷的河水里。
江宜初這些日子已受盡了欺凌,都不回首看踹翻木盆的是何人,只顧探手去撈那些被河水沖走的衣物。
這些衣物若是被水沖走了,她回去少不得一頓受罰。
身后卻又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肩膀,將她用力往后一拉。
五指的力道,捏得她肩胛骨幾乎碎裂。
“衣服”江宜初被那力一扯,后跌摔在了地,手被河邊粗糲的砂石擦破,她臉凍得毫無血色,碎發凌亂散落在前,不出的凄楚。
而到了嘴邊的話,在看到披著氅倚在樹旁的始俑者時,盡數咽了回去,她抿緊唇,顧不得疼,爬起來還想繼續去撈那些被河水沖走了半的衣物。
裴頌摁著她單薄的肩將人按在了原地,唇卻是惡劣又涼薄地微挑著,好整以暇問“阿姊都不曾替我浣過衣,這是替誰洗的衣裳呢”
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似毫不在意。
江宜初被迫和他對視著,鼻頭和眶都被凍得發紅,碎發被風吹得散落在前,修長的脖頸和單薄的鎖骨都在冷風里微微發著抖,“司徒莫為難我,弄丟了這些衣裳,鄭夫人她們是怪罪的。”
裴頌用了點時間,才想起來她口中的鄭夫人是誰。
他帶到莫州的女人,只有江宜初一。
只是那會他傷勢方愈,底人因他救江宜初涉險,對她頗有微詞,又覺他許是被美色所惑,于是從莫州境內又搜刮了幾美人獻他。
他被
吵得煩了,又怕江宜初成為眾矢之的,便收了。
在前線幾場鏖戰來,他幾乎都快忘了那幾女人的存在。
他淺笑著意味不明地了聲“原來是她們啊”
見那衣物被河水沖得越飄越遠,江宜初用力掙了一,卻沒能掙脫裴頌的鉗制,她眶微紅的看著他“還請司徒放開罪婦。”
那兩字似一子又有些刺激到裴頌,他倏地力捏住了江宜初顎,面卻露出了極好看的笑容,語調也是輕飄飄的“阿姊啊,你知道你為什么會被她們欺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