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沒過多解釋什么,只道“讓李洵等人,查查裴頌和秦彝是否有淵源。”
今日李垚提起秦彝的那段往事,昭白也在,她知道溫瑜一直查裴頌的身世未果,眼下是疑心他是秦彝后人,遂道秦彝全族被發配流放,當年三司會審是有確鑿的證據,裴頌此賊心狠手辣,他若真是秦家后人,也不過是一遺留的禍害”
溫瑜接過昭白擰干了遞來的帕子,敷住澀痛不止的眼,平靜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在清算所有的是非對錯前,我需要謀劃的,是如何打敗裴頌。”
她無論何時,似乎都是從容又平和的,但仰靠在椅背熱敷藥帕時,垂于身側的手,卻攥緊了掛在腰間的一只香囊。
仿佛那是什么隱秘的救命稻草。
夜里下了一場急雨,大牢里來回巡視的的衙役也犯了困意。
關押南陳資政大夫的牢房里,幾名靠著牢門佯裝打盹兒的南陳兵卒,虛著眼不動聲色地盯著牢門外的甬道。
靠墻根的草垛處,南陳資政大夫盤腿而坐,同他對面作小卒打扮的青年憂心道“將軍,這位菡陽翁主,瞧著是真鐵了心要退婚,此事辦成了這樣,王太后那邊,我等便是回去了,只怕也不好交代啊”
那青年寬肩窄腰,臉上貼了道以假亂真的刀疤,道“既是我出的主意,姑母那邊,自有我去解釋。”
聽得青年如此承諾,資政大夫懸著的心方回落了幾分。
南陳真正派出的接親使臣,乃是王太后的親外甥,陳王的表弟姜彧。
先前出言不遜被劈下馬的那武將,不過只是姜彧麾下一小將。
因坪州只肯放他們帶著聘禮的五百將士入關,姜彧擔心會對他們不利,這才扮做了一小卒,讓那小將扮做接親使臣。
外邊的雨下得大,斜飛的雨線從天窗處濺入,讓整個牢房都帶了潮氣。
資政大夫年邁,受不住寒,掩唇咳嗽了兩聲,嘆息道“此行前來,是為接親,將軍讓底下人說那等刻薄之言,弄得兩方劍拔弩張至此,何苦啊”
姜彧脫下自己的外裳扔給他,道“辛苦宋大夫先跟姜某人遭幾日罪了,但此舉,也不是一無所獲不是”
“自菡陽到坪州后,咱們原先放置過來的那些眼線,便似聾了、瞎了,再也遞不出有用的消息來。她同我表兄大婚在即,咱們總得先摸清坪州眼下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南陳資政大夫聽著這些,披著姜彧遞來的外袍沉默了下來。
姜彧掐斷一根枯草,繼續道“早聞菡陽翁主乃大梁第一美人,美人面尚未見到,但就今日見聞來看,整個坪州上下,似乎都在她把控之中。就是不知大梁人是尊崇她的血脈,還是折服于她的手腕了,若是后者”
他眼中笑意闌珊“姑母可不太喜歡一個太有主見的兒媳。”
南陳資政大夫聽出了些不妙來,道“眼下我等為刀俎,大梁若以我等做挾,向大王和王太后獅子大開口,那可如何是好”
姜彧瞇起長眸“南陳囤于百刃關外的數萬雄兵,也不是紙糊的。”
他嗓音幽幽“那位菡陽翁主想守著大梁昔日的傲氣,但顯然,而今的大梁,可比南陳更加輸不起。”
他笑笑,近乎篤定地道“大梁不敢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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