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隨影衛離開設宴的大廳后,到了一處隱蔽的假山石林,暗處的影子現身,呈上一封密信。
李洵拆開,看完信中內容后,臉色大變,當即吩咐跟在身邊的影衛“去喚范遠來一趟。”
溫瑜回到居住,方小憩片刻,便聽見昭白疾步進了房內,似有急事要稟,手碰到了隔絕里外兩間的珠簾,帶起一陣細微的響聲,卻又止住了撥開珠簾的動作,像是在躊躇會不會擾她歇息。
溫瑜掀開了眼,問“怎了”
昭白見她醒著的,這才掀簾入內道“您先前命奴尋的雍州府衛,有消息了。”
溫瑜面上乏意減了幾分。
須臾,銅雀和岑安被帶了過來,二人皆是風塵仆仆,顯然這一路吃了不少苦。
銅雀見到溫瑜,已先喜極而泣,在和岑安一道半跪下拜見溫瑜時,還在不住地抬手拭淚。
經歷了這般多的事,再見到他們,溫瑜心中亦是百味雜陳,她上前扶二人起身“無需在乎這些虛禮,我到坪州后,一直命人尋你們,奈何一直沒得到消息”
說話間注意到他左臂空空的袖管,語氣一滯“岑護衛的手”
銅雀紅著眼垂下頭“岑大哥是為了保護我才斷這一臂的。”
溫瑜讓二人落座,問起他們當日引開追兵后的事,才知岑安面對追兵的圍追堵截,也同蕭厲一樣,棄了馬帶著銅雀從小路逃,只是銅雀腿上中箭,不良于行,只得由岑安背著她跑。
但當時情況緊急,銅雀腿上的傷也來不及處理,追兵追到單馬后,意識到中計,折回去一路搜尋,根據地上的血跡,很快又追上了他們,二人寡不敵眾,岑安為了護著銅雀,最終斷了一臂。
銅雀頗為自責地道“追兵在發現我不是您后,便折回了大半去追您和蕭義士,我和岑大哥險險撿回一條命逃出去,只是傷勢太重,已無法動身去尋您和蕭義士,只得先找一村落藏身養傷。等傷好后,我們再上路,卻聽聞坪州和孟郡、忻州和伊州都打了起來,往南的路已徹底被截斷。我們只能一邊等候時機,一邊試著聯絡旁的逃出生天的周府府衛,豈料這一等,就等到了忻、伊兩州解封,才終得以進入坪州。”
溫瑜打下孟郡后不久,裴頌便棄了伊州,魏岐山為隱瞞他所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的消息,直接封了忻、伊兩州往南的通道,銅雀和岑安便也和諸多流民一起,被堵在了城內。
溫瑜道“你們受苦了。”
銅雀連忙搖頭“都是卑職等分內之事,未能平安護送翁主抵達坪州,我等才有愧,幸得蕭義士義勇可嘉,護您無虞,否則我等便是死在裴頌鷹犬刀下,也無顏見周大人。”
溫瑜今日剛加封了公主的封號,銅雀還沒習慣,開口還是下意識地叫她“翁主”,但此刻也無人在意這稱呼上的差錯。
溫瑜聽她提起蕭厲,微斂了眸光,卻沒有多說一二的意思,只道“當日若不是你二人引開追兵,我不一定能
從鷹犬手上逃脫。你們身上的傷都不是小傷,這一路東躲西藏,想來也不曾好生將養過,落腳處暫且安置在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