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坐于文案后,一邊思索,一邊試探問,“當是此人吧”
他沒有道出此人姓名,只是他要想知道這人是誰,很容易就能查出來。
光線昏暗的室內,儒雅文秀的男子靜靜的坐在他對面,抿了抿唇,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過了兩息,終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輕嘆。
“魑魅魍魎陛下昔日所言,當真是一點不錯。”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還有什么好不清楚明白的。
蕭臨淵之前的忠告,還是應驗了。
“那日回去后,我夜里難眠,去尋老師,無意間撞見三人先后從老師房中出來,我不知道老師那晚都與他們各自說了什么,但我想,老師定也不會告訴我。”
但季英猜也能猜到,當是為了白日的事。他說,“陛下洞察人心之能,凌于眾人之上。”
是夸贊,也是感慨。
明明蕭臨淵當時眼睛看不見,卻仍能看穿元師的那三個弟子各自都是什么樣的人,還能進一步料到將來之事,誰能不稱一句洞若觀火啊。
某學院中的氣氛更加壓抑,而遠在學院之外的某卓姓弟子此刻亦是因驚懼而白了一張臉。
光幕上的視頻還在繼續。
隨著季英的敘述,后續的故事也完整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其實很簡單,那個卓姓弟子想要改投他人門下,但是又不好無故與元鴻斷了這份師生關系,怕被人指摘,不想落人口實;
于是就有了先前相墨說的,元師在徐州被人傳過的流言。
為的,不過是那人能名正言順的退出元鴻門下。
一如蕭臨淵當初所料,不是因為兩人之間有仇怨,也不是因為當初這件小事兒,只是因為元鴻擋了那卓姓弟子要往高處走的路,所以才要被踢掉。
冷血而見利忘義,一時叫許多人忍不住喟嘆。
好在最后季英想起了當年蕭臨淵告訴他的辦法,成功化解了這次危機。
說完,他亦不禁感慨,“好在信了陛下當年所言,這才不致叫吾師受辱。”
“后來我還曾因不解,問陛下當年為
何在下山之時,還要提醒和告知我解決辦法”
相墨是個很好的聽眾,聞言,臉上也帶了點好奇,順著他的話問,“陛下回答你了”
“是的。”季英微笑抿唇,“話不好聽,但有理。”
“其言吾師最擅長糊弄人,但于此事上,怕是寧肯糊弄自己也不愿還擊那廝,所以他才要另外找個人來幫吾師一把。”
因為他料到以元鴻的性子,八成兒會看在師生過往的情誼上不與那人硬杠,到頭來,自己背了流言蜚語。
相墨看表情是被噎了一下,不過一想元鴻此人,又覺得是真挺有可能的,他開口“所以陛下是找你做這個惡人”
他有點納悶兒。
季英笑了,笑容明顯有幾分無奈又無語,因為他當初也和相墨說了差不多的話。
“陛下又言,當時他縱觀整個學院,只覺我與吾師最傻、最像,干脆就讓我這個傻子來幫另一個傻幫吾師。”
蕭臨淵的原話絕對是說元鴻是另一個傻子吧
這一刻,無論是光幕里的相墨,還是光幕外的眾人,紛紛眼神死。
季英也確有無語,轉頭看向自家老師,復又低頭看看自己,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上長出了三個大大的問號兒。
他哪里與吾師像了
還傻
這是形容他和老師的
不管自家老師承不承認,反正他是堅決不承認的
“哈陛下何意吾不明白。”
相墨的臉皮抽了抽,臉上涌現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