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華彩里,二十四歲的謝瑯終于當上家主之位,周圍盡是賓客的奉迎和討好聲。
而另一邊,入宮為妃的沈知慧絕望而無聲的躺在滿是鮮血的床上,等待死亡的降臨。
“謝氏第二十三代子孫謝瑯,身出嫡系,少時成名,慧敏多智,德行出眾,今,繼謝氏家主位望爾不負家主之責,勉勵前行。”
隨著唱禮者溫厚的聲音響起,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的青年郎君從堂外走來,一步一步迎著滿堂賓客的艷羨、欽佩目光,像久經歲月沉淀的烏木,端方有度,藏拙在身,氣韻悠長。
他一步步向前走著,踏過曾經的無力、看著愛人入宮自己無能為力的屈辱
“諸君共賀”
“謝氏美玉,不負傳聞中的盛名啊,年紀輕輕就接管了謝家。”
“可不是嗎”
就在無數人都在為謝瑯祝賀時,宮里的沈知慧被人發現難產,已經救不回來了。
她緩緩閉上了雙眼,虛弱的女聲響起,那是她最后的心聲。
“謝瑯,你怎么還不來你做事總是要比別人慢。”
“這次,我不等你了。”
沈知慧死了。
死在謝瑯終于掌握謝家大權之時,消息傳出宮,謝瑯愣住了。
形單影只的青年沒有哭,也沒有流一滴眼淚,他獨自走在別致的廊橋上,輕風蕩起他的衣擺,也吹落他手中的那枝山桃花。
粉白的花瓣隨風遠去,
耳邊是那年少女婉麗略害羞的聲音。
“謝瑯,父親說,我們的婚事就定在明年冬月初七,你”說到一半兒,她頓了頓,像是實在怕羞的說不下去了,趕緊轉移話題,羞惱的道,“你、你那天不準晚到你敢來遲一刻鐘,我就不嫁給你了”
“你聽了沒有”
聽到了
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謝瑯獨坐在廊橋邊的地上,看著天邊的太陽一點點墜入黑暗,沒有世家公子的儀態端莊,動作自然放松,屈膝背靠著廊下的柱子,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鏡頭始終對著他的背影,叫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神情。
但光幕外的人猜,他一定不好受
“拜見主君。”
一聲下人過路時的問安,驚醒了謝瑯。
他回過頭,眼神死寂,表情古樸無波。
他的視線落在下人懷里的一個襁褓上,那是剛出生還不滿一歲的謝無念。
謝瑯的視線就像是粘在上面一樣,久久未動,外人不知他在這一刻想到了什么。
只見他起身,慢慢朝下人走過來。
后者疑惑的看著他伸手將孩子抱進懷里,臉上明顯不解其意。
沒讓人眼著,謝瑯獨自抱著孩子回了房。
屋內靜悄悄的,一片漆黑的室內,沒有點燈。
謝瑯就這么抱著襁褓中的嬰孩,靜靜的站在窗邊,遙望著天上那輪朦朧的月。
“我為你取名無念,今后,你將會是謝家下一代的家主,也會是”
“謝氏,所有人里最強的一個。”
沈知慧死了,謝瑯沒有哭,也沒有鬧,也沒有再提她的名字。
他開始傾盡全力培養謝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