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隔著一扇宮門,蕭臨淵到底是放下手中弓箭,放任倉惶退走的謝無念離開,讓他平安回去。
“南宮舒華你死都死了為什么還纏著我不放”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我沒輸,我沒輸,蕭臨淵我才不會輸給你”
“你們都去死”
溫漫推開室門,室內正在發生的場景叫所有人一驚,哪怕是光幕外正在觀看視頻的大宸中人,也被嚇的不輕。
只見室內,頭發散亂的老人面對著推門進來的人,大笑著,臉上盡是瘋狂,好像陷入某種幻境一般,將來人當成了某個人,竟當著他們的面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簪子對準自己的臉,用力而緩慢的劃了下去。
剎時,皮開肉綻,鮮血順著下巴一滴滴滾落到地面。
“老師”
“家主”
來人皆驚,七手八腳上去奪過他手中的玉簪,還有人控制住他的手腳,免得他再傷害自己。
滿地狼藉中,幾片被打碎的銅鏡碎片清楚地映照著這一室鬧劇
謝無念是真的被逼瘋了
光幕外的人心中浮現出這一句話。
“臣年事已高,為相失責,竟未能事先察覺出幾人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愿請辭去丞相之位。”
“吾等亦有錯在身矣,望陛下準許吾等辭官。”
“允”
隨著帝王在朝上的一聲準辭,有著謝半朝之稱的謝無念,在朝中的勢力就此瓦解。
他辭去相位,正要走出宮門,就聽身后內監追出來。
封謝無念為傳世閣功臣的圣旨到了。
謝無念于是拐道去了傳世閣。
可他只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他看到有內監捧著一幅畫卷從他身旁路過,走進傳世閣內,然后將那幅畫像高高掛起。
他似不解,“宮里怎么會有我的畫像”
回答他的,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一個中年男人,男人身著御史服,留著長長的墨須,手中拿著紙和筆沒有動。
“是甘畫師生前所繪。他還為您畫了幾幅畫像,但怕您看了不喜,就沒敢送給您。現在這幅,是他說畫的最好的一幅。”于是就給送到了傳世閣。
甘畫師
這個不常見的姓讓他很快就在腦海中想起一個人來。
這個人,曾經被他下令割去了舌頭,不能再說話。
這個人現今也被供奉在了傳世閣中。
謝無念站在門外,看著門內自己的畫像,神情似有復雜,但到底沒對此說什么。
只有相白好奇,“謝大人,您可是對當初下令割了甘畫師舌頭之事后悔了”
謝無念開口“不,我不后悔。我這一生,從不知后悔為何物。”
他瞥了一眼相白,沒再看傳世閣里面,而是向外走了幾步,最后站在了傳世閣外的憑欄處,淡淡的對跟過來的相白,說道“還想問什么,趕緊問吧。”
相白和他老爹一樣,身為御史,但比許多御史的好奇心都要旺盛,膽子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