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寒靜靜的看了容牧一會兒,總覺得對方可能是在打什么主意又想試探他,他心下思索了一下,忽然覺得或許是個讓容牧放下戒心的好開端。
他應了一聲緩步朝容牧走了過去,像是經過容牧要朝臥室走去,可偏偏在經過容牧的剎那又止不住咳了起來,身形微晃,搖搖欲墜的模樣幾乎要倒向容牧。
容牧下意識抬手去擋,溫聽寒的靠近總會讓他覺得,對方隨時會打他,只是這一次,他的手被那人握住,溫熱的指間圈住他的手掌,將他掌心的冷意化開。
容牧愣了愣,只覺得溫聽寒將重量放在了他的手中,這人竟是想扶一扶
不知為何,溫聽寒一觸到容牧的手,莫名升起的熱意被對方冰涼的體溫稍稍舒緩,不適感頓時散去了些許,連帶著咳嗽也輕了些。
他的眸光微微頓了頓,看著容牧愣神的反應,心底笑了笑,而后毫無預兆的失了所有力氣,直接倒在了容牧身上。
容牧頓時僵在原地,他和溫聽寒并不親近,即便是靠近與觸碰也帶著試探與防備,而此刻,溫聽寒卻是整個人倒在了他的身上,隔著層層衣袍他都能感受到溫聽寒灼熱的體溫,不知究竟是他的體溫太冷,還是溫聽寒又發熱了。
容牧就連背都是直挺挺的僵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他低低喊著“師尊,你還好嗎”
溫聽寒卻沒有響聲。
容牧又喊了兩聲,皆是石沉大海沒有回應,他眸光落在溫聽寒的衣袍間,淡雅的雪曇香將他包裹,好似擁了滿懷。
溫聽寒竟然真的如此不設防的倒在他身上,將命門盡數暴露在他面前
他猶豫了良久,過往的與這幾日的回護在腦海中如走馬燈浮現,他捏了捏拳頭又松開,反復幾遍,終是皺著眉頭咬了咬牙,才將溫聽寒抄了膝彎打橫抱起,朝臥榻走去。
他本該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殺溫聽寒,可此刻卻有諸多疑惑橫亙在心頭,令他一時間無法下手。
他總覺得溫聽寒好似變了,可又不知究竟何處不對勁。
容牧雖是少年,身量卻是佼佼,身姿挺拔身材頎長,若是再長些,恐怕就要超過溫聽寒了。
溫聽寒其實醒著,他只是裝作無力暈過去了,因為不知為何,容牧身上的溫度引誘著他想要靠近,那份涼意比他腰間的天寒玉佩還要來的舒適。
他被人輕輕放在榻椅上,離開了清涼的懷抱,溫聽寒頓覺身上的熱意又涌了上來,雖然沒有上一次來的厲害,但總歸想要一個清涼些的環境。
他皺著眉頭睜開眼,半點沒有要掩飾方才是裝暈的意思,只是開口“去后山靈泉。”
他記得原文中有提過,澤被軒后山有一方靈泉,泉水冰涼刺骨,卻是治愈療傷的圣地,還是清修真人特地開辟出來給溫聽寒的。
容牧看著溫聽寒半晌沒有動靜,溫聽寒亦看著他,許久才問“怎么”
容牧有些僵硬道“師尊不喚仙鶴嗎”
溫聽寒似笑非笑“你覺得仙鶴進的來嗎”
容牧知曉溫聽寒方才演他,但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的手上,衣袍間探出來一只素白的手,那手骨節分明,似是下一秒便要撫琴吟詠,然而此刻卻是無力地垂落在榻邊,彰顯著主人的虛弱。
至少,溫聽寒失力并未騙他。
他只好在溫聽寒意味不明的灼灼目光下走近床榻,再一次將灼熱的溫聽寒抱在懷里。
下一瞬,他竟生出一個荒謬的心思來,溫聽寒不該為了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