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澤被軒的時候天色已晚,只是落地的一剎那,溫聽寒想起容牧身上的魔氣還沒散,沒立刻放人離開。
“你真的沒受傷”溫聽寒望著容牧,上下掃了一眼。
容牧搖了搖頭“沒有。”
溫聽寒看著容牧略顯蒼白的唇色,沒信,他緩步靠近對方,一抬手想去探容牧的衣服,容牧雖然同他達成了短暫的合作關系,但仍舊防備著他,看見溫聽寒伸手,便也抬手握住了溫聽寒的手腕。
固然雙方都沒什么殺意,但這一扯一擋間,只聽見“嘩”的一聲,容牧的衣領被扯開。
勻稱的身體展現在溫聽寒眼前,只是那具本該完美的身軀上卻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其中最多的便是鞭傷,一看就是原身用懲戒鞭抽的。
溫聽寒呼吸一滯,手上的力道也停了下來,容牧身上確實沒什么新傷,只有那些遍布的可怖舊傷痕。
他頓了頓,艱難的想要出聲問一句對方要不要把傷痕清除掉。
用靈力將這些傷痕去掉,他現在可以做到。
然而話到嘴邊,溫聽寒猛然想起原身不可能這樣問,于是話出口變成了“這么丑的傷不去掉,等著為師給你去嗎”
然而容牧暗了暗眸子,喉結一滾“不必了,等有朝一日弟子會自己去除的。”
溫聽寒松了手,沒能再說些什么,即便這些是原身做的,而非是他所為,但看到這滿身的傷疤,他著實無法無動于衷,內心的觸動不亞于第一天穿過來看到跪在血泊中央的容牧。
但容牧不愿意祛除這些傷痕,他也不好強求,只能留下一句“早些休息”,匆匆回屋。
明明溫聽寒步履遲穩,也并無其他不妥之處,可容牧就是從那道背影中看出了落荒而逃的意思,眼底的沉郁不知為何就散了,他站在院子里遲遲沒動,緩慢的攏了衣袍,將身上的傷痕遮掩。
這些傷會提醒他,過往三年的屈辱。
好半天他才抬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傍晚落日霞輝透過云層染了半邊天,那沖天火光映射在容牧身上,點點暈在他的脖頸與耳尖,方才憋得厲害,此刻才看得出來,容牧的耳朵和半攏的衣領下的脖頸已然紅了一片。
許是用了太多靈力,溫聽寒回到房間便倒在了榻上,也不知是昏了過去還是體力不支睡著了,第二天一早被吵醒的,倒不是有人吵他,而是一只臟兮兮的小貓直接跳到了他的床上,將他從夢中叫醒。
小貓兒身上沾了不少泥,弄得他榻上衣上也都沾了腳印和泥塵。
他蹙了蹙眉,將亂動的小貓抱在懷里“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小貓沖著門外喵嗚一聲,仿佛在告訴溫聽寒什么事。
溫聽寒揉了揉貓貓的腦袋,抱著它起身,懷里抱著只貓,也沒有披外袍,穿著單衣便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沒有人,他四下瞥了一眼才發現紫竹林外跪了兩個人。
付信和付昇。
溫聽寒倒也不急,抱著貓在院子里坐了下來,小家伙的毛很厚,軟軟的,摸起來極其舒服,就是有些不太聽話,總想著從他身上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