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外的付信自然察覺到了院子里的動靜,看到溫聽寒出門心中一喜,等著仙尊讓他們進去。
只是等了半晌也不見仙尊有請,他心中不免有些急了,傳音道“懷雪仙尊,老夫攜子付昇來給仙尊請罪。”
溫聽寒卻仍舊沒有讓他們進去的意思,付信心中有些不滿,但溫聽寒殺了魔尊,受仙門敬仰,他敢怒卻也不敢言,只能靜靜等著。
良久,容牧的屋子才傳來了動靜,房門被打開,容牧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院子里的溫聽寒,如月的仙人坐在樹下,本是不染塵埃的雪白衣袍上卻滿是臟污,懷里是那只“罪魁禍首”。
但容牧看見那只貓兒身形一頓,這只貓他認識,在外門受弟子欺凌的時候,這只貓兒總是不知從哪里竄出來跟他搶那張薄到無法取暖的被褥,或許對于貓來說正好合適。
這貓也總是和溫聽寒懷里一樣,臟兮兮的,他以為是只可憐的流浪貓,對于搶被子這種事也忍了,甚至還找一點果子給小貓吃。
他以為,這只貓和他一樣是可憐的,不,有時候他甚至還在羨慕這只貓,雖然整體臟兮兮的,可來去自由,也不用受誰的欺凌。
可如今才知,這貓是有主人的,而它的主人是朝凌宗乃至整個仙門都極為尊貴的懷雪仙尊。和他這個被踩在泥里的魔骨載體,一點,一點都不一樣。
溫聽寒不知道容牧站在門口在想什么,只是少年許久未動,他出聲詢問“站那兒做什么呢”
容牧如夢初醒,掩下眼底嘲弄的神色,走向溫聽寒“師尊。”
溫聽寒一邊順著貓毛,一邊頷首“坐。”
容牧沒有立刻坐下,他看到了紫竹林外跪著的兩個人,只是瞥了一眼,并不打算多問什么,坐下給溫聽寒斟茶。
只是外面的付信卻是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下去了,再度傳聲“仙尊,昇兒被附魔所控犯下大錯,可容牧同樣體內存著附魔,怎知他就無辜”
溫聽寒半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只淡淡道“看來還不服氣。”
他心念一動,澤被軒的結界開了個口子。
付信與付昇只覺得自己好似被人扯住衣領,拉進了澤被軒,拉到了溫聽寒的面前。
溫聽寒不過冷冷瞥了兩人一眼,卻好似一道冰刃將兩人的血液都凍結了起來,他聲音冷冽,沒有絲毫情緒“容牧的附魔有本尊壓制著,付昇有嗎”
付信頓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不僅是因為他本身不占什么理,還因為溫聽寒的大乘期的威壓,他只覺得身處于雪山之巔,冷得連手指頭都快動彈不了了。
溫聽寒接過容牧的一杯清茶,沒有喝,只是握在手里輕輕旋著杯子“若是不知錯,付長老來澤被軒演什么呢”
付信眼看著自己的白眉上隱隱要凝結出一道霜來,嚇得他連忙道“知錯,當然知錯,老夫這是攜幼子給仙尊賠罪來的。”
“哦,”溫聽寒這才抬眸,“那賠罪吧。”
付信連忙戳了一下身側一同跪著的付昇,付昇早就被凍傻了,此刻才顫顫巍巍道“仙,仙尊,弟子知錯了。”
溫聽寒抿了一口茶“錯哪了”
付昇“錯錯錯哪了”
他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