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師尊,他身上傷口過多,繩索可止血用。”
宿回淵氣得眼珠一翻,使勁蹬腿。
“那為何要堵上嘴”
楚問轉頭看了看床尾可憐兮兮的少年,淡聲道“太吵。”
大概是楚問平日里一向懂事,松山真人也并未對此事過于深究,只是幫宿回淵解開身上繩索,叫華向奕過來看。
華向奕摸了摸宿回淵的脈象,神情卻是越來越嚴肅。
“真是奇怪。”他低聲道,“孩子你可記得如何受的傷”
“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包括叫什么。”松山真人嘆了口氣。
華向奕從藥箱中掏出珍藏千年的白蓮花和靈芝,咬了咬牙喂到宿回淵口中。
一炷香之后,又探了探脈象。
他頹然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低聲嘆了口氣,“此病詭異得很,世間珍奇藥物都難以治其根本,恐怕我也無能為力。”
宿回淵卻無所謂,本就沒抱什么希望。
在兩人走出不久后,楚問也出門了,他問楚問去哪里、做什么,對方卻沒應聲。
他便干脆在楚問床榻上睡熟了,心里還有點慶幸,想著昨晚叫你不讓我睡,這床早晚還不是被我睡。
一覺到天黑,楚問沒回來。
第二天早上,楚問還是沒回來。
他有些急了,推開門去看,周圍卻并沒有什么人可以詢問。他在附近亂逛,卻在樹根下找到一塊黑鐵。
大抵是誰不要的,隨意丟棄在這。
不知為何,宿回淵竟有同病相憐之感,想了想,干脆決定拿這鐵塊鑄就一把短劍。
之前在山下,他略學了些鑄劍的手藝,如今沒有合適的爐子器具,便只能生生磨。修真之人善用內力,就算是想把鐵杵磨成針,也不過幾日的工夫。
又過了兩天,他坐在門口磨劍,抬頭,卻倏然止住動作。
不遠處有一白色身影,被夕陽微黃的光暈渡上了些顏色,正是楚問回來了。
他站起身問道“你去哪了,這么久沒回來”
仔細看過去,不難發現楚問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像是許久沒睡了,眉眼間有些遮掩不住的疲憊,脊背卻依舊直挺。
比他手中這把歪歪扭扭、做了一半的鐵劍還要直。
楚問并未回答他。
他徑直走向屋內,順手帶上門,長袖撫過屋外風霜,沾染了些許薄暮的寒意。
下一瞬,楚問取過一旁杯盞,握起桌案上短刀,用力在自己手腕上一劃
如玉的肌膚瞬間被刀刃割裂,殷紅的鮮血汩汩涌出,很快便將杯盞填滿。
宿回淵雙目驟然睜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移動,只覺得下一瞬便到楚問身前,伸手緊緊握住了對方手腕上的傷口。
掌心涌動的血液宛如火焰般灼人。
“你瘋了嗎”宿回淵瞳孔微紅,咬牙道。
楚問長眸淡漠垂著,仿佛那些駭人的鮮血并非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他并未解釋,只是端起盛滿血的杯盞,遞到宿回淵面前。
“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