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閣主只覺眼前一花,耳畔傳來“錚”的一聲劍身相碰。
緊接著,他看見白光掠空,似流云飛袖漫舞生姿,柔似白絹,韌似柳枝,矯似銀蛇,以一種讓人嘆為觀止的流利角度刺破長空,少閣主幾乎以為自己要被抹脖子了
電光石火間深感后悔,不該以貌取人大意輕敵
可當劍勢落下時,少閣主又是一陣匪夷所思。
那一劍的精妙,絕不亞于一流高手,原封不動搬去畫煙閣都可以做教科書了。可劍招犀利,所注入的靈力卻微乎其微,也因此,整個出招都垮掉了,虎頭蛇尾。
少閣主有點懵,下意識回擊的剎那,劍氣從屋外貫穿而來,毫不講理他只得下蹲先躲,感覺劍氣擦著頭皮而過,再一看,整個柴房的房蓋都被掀開了
少閣主當場炸毛“商落塵你差點削掉我腦袋”
院外寒風朔朔,孤高的冷月懸在商羽身后,纖塵不染的錦袍隨風翻飛,左手一道法訣打出,右手召回佩劍,直接架在來不及躲閃的方寧脖子上。
少閣主激動道“干掉他咦”
他的咽喉處何時多了把軟劍
少閣主臉色一綠,尷尬道“我又大意了。”
江舒白右手握劍,左手捏住少閣主的肩膀,目光直視商羽“放了方寧。”
商羽看他一眼,皺眉“慕少閣主,你該回爐重造了。”
少閣主撓撓臉,也覺得自己居然輸給了這種程度的魔修,實在有夠離譜的“慚愧慚愧。”
方寧輕咳一聲“是屬下無能請舒公子快逃”
商羽揮手給方寧下了禁言術,朝江舒白說“他是護衛,你若死了他會被追責,可你又是為何要管他”
江舒白道“他一心護我,我當然得管。”
少閣主插嘴道“真稀奇,魔修不都是些冷血無情,自相殘殺,恃強凌弱的嗎”
說完還抬頭看江舒白,一臉欣賞“你是個還沒被污染的純潔的孩子,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吧”
江舒白“”
少閣主“我是說真的你是個好人,只是誤入歧途。現在就是你投誠的機會,比如,先把我放了,然后讓我們把蕭千帆救走。”
“抱歉,我奉命看守蕭千帆,他若在我手里丟了,我會有大麻煩。”江舒白深深看著商羽,目光閃動,眼底的情緒復雜而無奈。
手握白練,照著少閣主胳膊上就是一劃
鮮血飛濺,疼得他毫無形象的嗷嗷叫。
江舒白“商公子,請放人。一個畫煙閣少閣主和一個分部的小魔修,孰輕孰重”
商羽深吸口氣,看少閣主淚光楚楚的丟人現眼樣,只好收回佩劍。
方寧卻沒立即跑,而是愣在原地,失聲驚呼“蕭千帆人呢”
眾人皆是一呆。
他們打的熱熱鬧鬧,結果連彩頭沒了都不知道
回想剛才的狀況,有第三方偷偷摸摸把蕭千帆帶走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蕭千帆是自己走的
“靠這不是添亂嗎”少閣主憤憤起身,御劍上空,“商落塵,攆他去”
方寧急了,卻被江舒白抓住手腕。
少閣主走得極快,商羽站在原地未動,良久后,他說“我們打了這么久,乾堂的人卻無一個聽見。”
江舒白看向他,欣然一笑“他們自然不是聾子,只不過是等我死了再進來罷了。”
商羽早就預料他在詭門的日子不會好過,那是個爾虞我詐,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或許,他的擔心有點多余,這個少年將來如何都與他無關。
商羽轉身要走,江舒白叫住他。
商羽留步,就見少年將一枚紅色瓷瓶遞給他。
“冰魄散,治療外傷有奇效,你朋友的傷很抱歉。”
商羽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所謂“朋友”,指的是慕少閣主。
商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等他離開了,方寧才心急如焚的說“舒公子,蕭千帆不見了,這可怎么辦”
“別急。”江舒白在乾坤袋里掏了掏,取出一只盅,打開,一只通體朱紅的小蟲子飛了出來,在空中盤旋片刻后,朝著跟商羽完全相反的方向飛去。
江舒白微微笑道“我的冰魄散可不僅僅能治療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