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心中微動,冷峻的眉峰也在不曾察覺間柔和起來。
遠處,慕成雪左手一把符篆,右手一支毛筆,朗聲說道“馬上搞定了”
他把手里東西往后一拋,嘴里幾句簡單的咒,靈力凝聚到筆鋒,完成法陣的最后一筆。
剎那間,金光耀目,浩浩蕩蕩的將大半個云溪棧籠罩其中
眼前的景物逐漸扭曲變形,再一眨眼,山川變成河流,日夜顛倒,冬夏倒置。
江舒白環視左右,喃喃自語“小五行幻陣。”
略有耳聞的方寧恍然大悟“屬下聽葉堂主說起過,畫煙閣最精通陣法,無論仙道還是魔道都有鉆研,這小五行幻陣威力不俗,卻僅僅是畫煙閣的入門功課。”
“不慌。”江舒白笑了笑,“我教你一套心法,憑你的天賦一學就會,到時就不懼此陣了。”
方寧簡直刮目相看“舒公子,您連這都會”
江舒白愣了愣,微笑“只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
方寧肅然起敬“那舒公子,我們接下來”
“陣里困著乾堂的精銳,總不能不管,尤其是我師父。”江舒白看一眼方寧,想了想,說,“有勞方公子救乾堂眾人,我心系師父安危,實在是”
方寧“能被舒公子差遣是屬下之幸,怎敢擔有勞二字。只是,葉堂主要我時時刻刻貼身保護您”
“放心好了,我能護住自己。”江舒白再三保證,方寧拗不過,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等方寧走遠,江舒白望向烏云密布的糟糕天氣,輕微嘆息。
那日,天氣也是這般陰沉沉的。
他前行半柱香,穿過樹林,淌過溪流,等到烏云徹底將太陽遮住,悶雷滾滾,陰風大作,他終于找到了人。
“師父。”
狄沙沒有被幻陣左右,卻很倒霉的中了陣法里其他的陷阱,此時半垂在懸崖邊,左腿使不上力,右腿勉強蹬著山崖凸起的石塊,左手徒勞的扒著沙地,右手抓著一根搖搖欲斷的藤蔓。
他身上不見什么可怖的傷口,但從他逐漸扭曲的表情來看,應該是疼極了,傷勢不輕。
狄沙看見江舒白,眼睛都亮了“舒兒,快拉為師上去”
江舒白站在原地沒有動“師父,您傷的很嚴重嗎”
“有點。”狄沙深吸口氣,臉色更白了,“慕成雪看起來像個紈绔子弟,本事倒不是虛的。”
江舒白走近幾步,看了片刻,說“如果沒人拉一把師父,師父必定上不來,下方海水湍急,礁石暗動,很危險。”
“你知道還磨蹭什么”狄沙急道,語氣越發冷硬,“快拉我上去”
江舒白稍微勾起嘴唇,好像笑了一下“我不。”
狄沙怔鄂,老半天才難以置信的吼“你說什么”
江舒白退后一步,狄沙怒發沖頂,眼見著脆弱的藤蔓支撐不住,左手在沙地上抓來抓去也沒有支撐點,左腿更是吃不住力,疼的鉆心。他強人脾氣,臉色煞白的說“江舒白舒兒,你快點拉我一把,我可是你師父,養你護你的授業恩師”
少年卻冷漠的問“你是在求我嗎”
狄沙咬牙切齒,疼痛和驚慌讓他脖子上青筋緊繃。
那一向唯唯諾諾,在他面前不是哭哭啼啼就是低著頭靦腆又乖巧的廢物徒弟,此時面沉如水,語氣平淡且冰涼的說道“當年你毀我靈脈的時候,我也有求過你,可你是怎么做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