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洵訕笑道“污言穢語,皇妹切莫當真,聽聽便是。”
等風流客哄鬧得差不多了,老鴇才抖開一裹畫卷,不緊不慢地打圓場道“這幅畫,眾公子該是都見過了。”
畫卷正是秦瑾洵在風客來拿出的那卷。
畫卷一出,風流客們又鬧起來,這其中關注最多的便是畫卷的真實性以及花魁到底能否露面,讓他們一睹為快。
老鴇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將畫卷遞給站在一旁的小廝,繼續說一半藏一半,吊足胃口“這畫卷嘛,并不是從樓內傳出去的。”
小廝適時舉著畫卷在風流客面前轉了一圈,不等眾人看上第二眼,他便將畫卷裹起,一言不發地站到老鴇身側。
見氣氛差不多了,老鴇看了眼小廝收在手里的畫卷,又朝樓上方向望了眼,一臉高深莫測道“至于其真實性,只能說不及小姐傾世容顏的半分。”
這短短一番話,瞬間激起千層浪,不僅風流客,就連秦瑾洵都變得激動起來。
僅是一副流傳出來不知真假的畫卷就驚為天人,而老鴇卻言不及半分,那可想而知花魁的真容該有多絕艷,也難怪月上梢會一反常態,到這時都不讓花魁露臉。
不論老鴇所言真假與否,不少風流客已經做好了拍價的準備。
秦瑾洵聽得心癢難耐,余光掠見面上神色依舊平淡的秦瑾昭,喉結微滑,壓低聲音問“皇妹,她真有這般美”
宮內并不缺美人,從小到大,秦瑾洵自是見過不少環肥燕瘦,在他看來,秦瑾昭的容顏就已是傾國傾城壓過了宮內不少美人。
至于畫卷的真實性,他自然也懷疑過,但若說花魁的美貌能將秦瑾昭蓋過去,他是一個字兒都不信的。
心口處的逆鱗燙如隔日,秦瑾昭把玩著腰間的暖玉,語調低緩清泠,說出了同老鴇如出一轍的話“那畫卷,的確不及她半分。”
在奇聞異志中,對鮫人描述最多的便是其擁有令人驚嘆的美貌。
頌徵年幼時的面容身姿就足以讓秦瑾昭驚艷,更別想她成年后會是怎番驚世絕絕。
秦瑾洵晃折扇的動作頓了下來,眼中情緒未明,訕笑聲,才若無其事地繼續晃著折扇道“皇妹切莫說笑,世間怎會有這般俏人兒。”
自古紅顏多禍水,盡代紅顏多薄命。
若那女子真有此等容貌,于她而言,未見得是件好事。
鋪墊的目的已達到,在一眾風流客的喧鬧聲中,月上梢當夜的主題正式開始。
老鴇站于高臺中央,揚聲宣布了起拍的底價“三千兩,價高者便是小姐今夜的入幕之賓。”
她話音剛落,不少耐不住性子的公子便加起價,沒幾回合便被些財大氣粗的主兒狠狠打壓下去。
老鴇笑得見牙不見眼“二萬八千兩,還有更高的嗎”
價抬到這里,還在競爭的已經沒幾人了。
而整個過程,秦瑾昭沒有喊過一次價。
“二萬八千兩,第二次。”
就在老鴇抬手準備喊第三次時,秦瑾昭起身撩開包廂珠簾,聲音不大,卻能讓整個大廳的人都聽見“三萬兩。”
原本叫價那人本以為勝券在握,卻被突然冒出來的小白臉截了胡,一時面上掛不住,繼續加價道“三萬一千兩。”
秦瑾洵聽得手一抖,杯里的酒灑出來不少,他在心里算了一下,加上皇妹那一沓銀票,應該能湊個三萬二千兩吧
秦瑾昭面不改色,聲音鄭重有力“四萬兩。”
“四萬兩”老鴇提高聲音,見對方不再加價,一臉灰敗地瞪著截了他胡的小白臉,她生怕小白臉會跑路似的,忙不迭當眾宣布了這位冤大頭,“恭喜這位公子,是小姐今夜的入幕之賓”
“咔噠”秦瑾洵兩眼一黑,手抖得再也沒法握住酒杯。
四萬兩,把他府邸抵押了都值不了這么多錢
四萬兩,皇妹豪擲千金只為搏美人一面,當真是個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