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羽輕舒口氣,試探著問“你是一個人進京的”
頌徵頷首,面上神情沒多大變化,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熱的語氣“嗯,進京尋人。”
宣羽心下一合計,便知頌徵尋的那人是誰。
這小鮫人還真是深情,甫一成年便迫不及待地千里進京尋伴侶。
深知剛成年還覓得伴侶的鮫人的變態占有欲,宣羽也不好在這方面多打聽,生怕惹了小孩的嫌惡,斟酌問道“那你可還見過別的族人”
“未曾。”頌徵言簡意賅,頓了會兒,又道,“除了你。”
宣羽訕訕地笑了下,心中疑惑更深。
從未見過族人,這小鮫人難不成是主脈哪一支遺孤
可遺孤主脈旁支雖然凋零,但也不至于淪落如此。
但她總不能是某位留下的風流種罷
一時間,宣羽心情復雜得難以言喻。
出于讓同族認祖歸宗的責任心理,宣羽義正言辭地將看熱鬧的心態壓了下去,清了清喉嚨道“小魚兒,那你可愿陪我一同歸族”
頌徵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不愿。”
“要回,你自個兒回。”
意料之中的拒絕,宣羽絲毫不意外,畢竟剛覓得伴侶的鮫人,總是要你儂我儂的膩歪好長一段時間。
似是想到什么,宣羽正色問道“對了頌徵,你的身份,除了秦瑾昭可還有旁人知曉”
紅唇微抿,頌徵淡聲開口“我不傻。”
“那便好。”宣羽稍放下心來,從懷里摸出枚拇指大小的銀鈴扔給頌徵,“有事你便搖這鈴鐺,用靈力搖便只有我能聽到。”
頌徵攥著鈴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踝間用緋繩綴著的那枚精巧銀鈴。
察覺到頌徵的目光,宣羽也不躲,反而大大方方將腳踝露出來給她看。
但正經不過兩秒,她便原形畢露,晃了晃手里捏著的糖葫蘆,灰眸半瞇,笑得像個不懷好意的奸商“小徵兒,反正你懷里的木頭也快斷了,不如小的那半,我用這串糖葫蘆與你交換怎樣”
頌徵好歹觸世有一段時間了,哪里還會像初上岸時,對銀錢面額沒有絲毫認知。
一截陰沉木的價值,豈是一串兩個銅板的糖葫蘆所能交換的。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宣羽,掀唇淡淡道“湖底還有,你自個兒去挖。”
宣羽“”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頌徵瀟灑游走的窈窕背影,驚得直接站了起來,打起感情牌道“不是,小徵兒,好歹我剛剛也給了你見面禮,還有你在月上梢時,月娘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
頌徵慢悠悠地轉過身,藍眸一瞬不順地看著她“月上梢”
宣羽像只開屏的孔雀,抬起下頜得意洋洋道“對啊,月上梢是我開的。”
頌徵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指刃一滑,抬手將斷下來的陰沉木拋了過去。
宣羽欣喜接過,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姿態“謝謝小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