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還是忘記了。
心底泛起股無法言喻的苦澀,秦瑾昭輕撫頌徵一頭柔順的墨發,強忍著澀意問道“阿徵何處此言”
頌徵只記得昨晚喝了宣羽給的忘憂物,那人還嘲諷她可是在夢中喝過再之后的事情,頌徵便不記得了。
腦袋昏昏沉沉,只覺夢境與現實不斷重合、反復,直至虛實難辨;以至于一睜眼便見到秦瑾昭躺在身側,頌徵還以為自己依舊在夢里。
“這幾日我都是在夢里見到錦意的。”頌徵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埋越深。
眼前的情景太過真實,頌徵頭一次有了不要清醒過來的念頭。
“阿徵。”秦瑾昭雙手捧起了頌徵的臉,嗓音溫柔,“看著我。”
頌徵藍眸湛湛,眸光清澈,一瞬不順地看著她。
秦瑾昭低頭,啟唇咬住了頌徵的臉頰。
她終是舍不得咬太重,跟泄憤似的,只輕輕咬了下,連一點紅印都未曾留下,便退了回去。
秦瑾昭揉了揉頌徵的發頂,輕聲問“可還是在夢里”
頌徵摸著臉上被咬的地方,后知后覺道“會痛。”
“不是夢里。”
頌徵緊緊抱住秦瑾昭,埋首在她頸間蹭著“錦意,我好想你。”
心口處的逆鱗隱隱發燙,秦瑾昭隔著被褥輕撫頌徵脊背,悄無聲息地將想說的話咽下,極輕地“嗯”了聲。
“錦意。”頌徵繼續控訴著滿腹的不滿“為何這些日里你都不來見我”
秦瑾昭抿唇,輕聲安撫道“宮中事忙,我暫且脫不開身。”
這是實話,她并未騙人,自從接手西北的事情后,便一直忙得脫不開身。
想讓群臣自愿解開腰包慷慨募捐,并不是件易事,秦瑾昭在找一個突破口,順便好好捋捋個別權臣私下貪污受賄的證據。
頌徵不滿地撇撇嘴,又問“那你今日不忙了”
秦瑾昭笑笑,并未回答頌徵的問題。
手臂穿過頌徵脖頸,她小心將人攬進了懷里。
頌徵手搭在秦瑾昭腰側,順著她的力道,慢慢環了上去。
秦瑾昭抱得有些用力,用力到好似在感受最后一次的溫存。
亦或許,她和頌徵之間,連溫存都算不上。
頌徵雖然不解,卻還是感受到秦瑾昭情緒上的異樣,她咬了咬下唇,未再說話,乖乖靠在她的肩上。
隔了許久,秦瑾昭松開了頌徵。
“阿徵。”秦瑾昭將頌徵的碎發別到耳后,動作極其輕柔,而且緩慢,指腹還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臉頰,“若京中沒你想象的那般好玩兒,你可會選擇離開”
“離開京,回南海去”
頌徵搖搖頭,藍眸澄澈如天空中皎潔的明月一樣深邃,沒有一絲雜質,堅定回道“不會。”
指尖掐入手心,秦瑾昭定定地瞧著她,沙啞著聲音問“為何”
“因為錦意在呀”頌徵笑著說道,笑容天真無邪。
秦瑾昭形容不出來心里是何滋味,呼出口濁氣,又嚴肅問道“阿徵,若京中并不安穩,甚至你與我在一起還會有危險你也要留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