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仁兄?赤仁兄!”李秉搖了搖他的身子,見沒有反應,又探探他的鼻息,又伸出雙指壓了壓頸部。還好,還有呼吸,脈搏微弱,怕是被凍僵了。
李秉剛想抓他起來,卻瞧見了他身上的傷口。右肩上,一連四個孔,均是指頭大小,深不見底,血痂已經結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幾天前的。后背白衣被撕出幾道口子,隱約可見里面的爪痕。
莫不成是遇到熊了?
李秉也不及多想,一把抓起赤仁的胳膊,他把架在背上,順著來路,一邊往回急奔,一邊喊黎無寒,連帶著狼犬都吠了起來。
他埋頭趕路,忽的只覺眼前寒光一閃,他下意識側身躲開,一把快刀擦著他面門疾馳而過,差點撞上。
李秉后退幾步才穩住身形,還不等他看清,眼前那人已經拿刀指著他大喝出來:“把你肩上那人留下。我們就放你過去。”論衣著,正和之前在林子里遇到的人不差分毫。
李秉這才反應過來,林子里遇到的那么些人,都是沖著赤仁來的。哪有什么熊瞎子,赤仁身上的傷多半也是他們所為。如果自己早些想到這點,剛才絕不會大聲呼救。現在引的這些人出來,可實在是蠢。
“那我要是不交,你們是不是要動手。我們這里人可是很多的。”盈瀾兒也知道來者不善,擺出架勢,準備迎戰。只恨出來打狍子走得急,沒有合身的兵刃在手。
那兩人知道多說無益,互相使了個眼色,徑直掄刀狂砍。
李秉背著赤仁,一腳踹開一個,又躲開一刀。可是這劇烈活動一下,竟然把背上的傷口扯的生疼。果然只是大病初愈,不能亂動。
盈瀾兒一招云掌,破了對方的招式,連著三招快拳,居然逼得那人節節后退,反而搶了他的兵刃。
李秉背著赤仁,又沒有武器,多半是在躲閃。忽的得了一個空檔,把赤仁放下,反拍兩掌。他以指代劍,原本可以一招“對月行樽”就把這人打翻在地,這招式剛用了一半,就想起自己的內功來。這陽月劍訣是真的不敢再用了。連忙變招,回身臨空一腳。
這兩人的招式實在太差,只是一邊的江湖混混而已。
救人要緊,既然打倒了來人,李秉也不想再追,重新背起赤仁,奪路狂奔。快到雪橇車時,黎無寒也趕了回來。
看著李秉背上的人,他并沒有多問,連忙給狼犬套上索套,掉轉車頭。
一干人上了雪橇,他握著韁繩的頭,雙臂一震,兩條韁繩在空中對撞,碰出一聲巨響來。
“叭!”
雪橇車疾馳而過,還未出林子,又遇見一隊紫衣武士。三人沖著李秉的車架沖來,宋無霜挽起弓箭,一連三矢。兩個武士腿部中箭,半路停下。功夫稍好些的那人躲開箭矢,一個兔躍,眼看就要落到車板上來。
李秉一步跨出,猛地躍起,對空一腳,踹在那人胸口,又剛好借著這股力量再彈回車上。
“叭!”又是一聲韁繩響,狼群跑的更快,這人再也追不上。
沒了追兵,李秉把赤仁身上的雪撣干凈,又解下自己的皮褂子,給他裹上,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滾燙起來。
“李劍主,認識此人?”宋無霜看著李秉救人心切,不禁問道。
“去千花杏坊之前,在雞鹿州里認識的,并不算熟識。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身上還受了不少外傷。”
宋無霜看著赤仁肩頭的四個血窟窿,伸手撕開嵌入傷口里的衣服:“四個傷口都是二指深,創口發黑。是‘黑鷹潭’里‘鷹擊長空’的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