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李秉不解,又道:“黑鷹潭,是回紇·仙萼州的一個馬匪的幫派。沒有固定的落腳點,專門靠搶劫牧民為生,官府甚至綠林人士一起圍剿過好幾次,可次次都被他們跑了。出手傷了你朋友這人,指力不俗,不是黑鷹潭的大當家,就是二當家。你朋友怕是什么地方惹到馬匪了。”
李秉微微點頭,仙萼州和小海雖同屬回紇,但一個在中北,一個在極西,相隔甚遠,不知道又怎么會來這里。
卻又聽宋無霜道:“奇怪的是,剛才我們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些紫衣武士,并不是黑鷹潭的人。這事恐怕沒那么簡單。”
從林子出來,一路回到子午宗里。李秉幾人再也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有云有月,你們快去燒點水來。別太燙,尿溫就行。”黎無寒把赤仁背回自己房里,又吆喝道:“有山,把房里的火生起來,越旺越好,再去取些材來!有水,去把大黃桶拿來。”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將赤仁盤腿放在床上,打坐在他身后,雙掌抵背,幫他順氣。子午宗里沒有人懂醫術,只能用內力干耗,幫他驅寒。
“你們出去一下!”黎無寒覺著已經差不多,便準備給赤仁寬衣,給他泡澡。
“我們去準備點魚湯,這人暈在雪地里,估摸著他也有幾天滴水未進了。”盈瀾兒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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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霜留在房里已經不妥,先行出去。
衣服還沒脫完,有云有月就抬了大黃桶進來,兩桶熱水,混著兩桶涼水,一起澆了進去。
李秉麻利的幫著黎無寒把赤仁脫個精光。這一脫,赤仁身上的傷就完全藏不住了。三四條刀傷,都不算嚴重,分布在肩、頸、大腿上;手臂上又有另外三處爪痕,每一處都和肩頭一樣,一排四個窟窿,每一個都是二指深,創口都已經結了血痂,周圍烏黑一團,血肉似有腐爛跡象。
“這些傷應該有五六天了。你朋友的內功不錯。否則如果被‘鷹擊長空’傷了,這么深的傷口,周圍的肉怕是早都爛了。”黎無寒說完,更仔細的檢查了每一個傷口,又摸了摸脈象:“也不知道他在雪里暈了多久,還好他筋骨很強,內功也不弱,還能吊著一口命,否則早死了。不過得趕快把這些傷口處理了,時間再一長,就真的麻煩了。”
“有山!去拿把割肉用的小刀來。再取些金瘡藥來。”
黎無寒取了燭臺,把蠟燭點亮,等有山送了刀來后,他又將刀刃在燭焰上烤了烤,一刀刀的將那幾處爪痕周圍的黑肉割下來。這刀切在身上,不僅沒有流血,反而生出一股惡臭來。
他將腐肉刮干凈,又把原本的血痂摳破,擠出黑血來,重新涂了些藥膏。
待這些傷口全部處理干凈,兩人才把赤仁抬進木桶里。有山拿了馬勺過來,一勺一勺的把溫水從赤仁頭頂上澆過去,鐵青的臉上,總算又泛出一絲粉紅來。
有云有月又一桶一桶的熱水不斷的加進大黃桶里,原本只有一半的水,此刻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索性,沒多少工夫,赤仁終于清醒了過來。他一個激靈,猛地從坐起,看著眼前有人,剛要動手,好像是認出了地方不對,又立刻收了回來。
“赤仁兄,是我!”
赤仁也認出了李秉。他打兩個寒顫,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片,又連著兩三個噴嚏,將懸清鼻涕醒的到處都是,真是極為狼狽。
“是你……”他努力的想著眼前這個人的名字,才忽然記起:“李秉兄……是你?怎么在這?”
李秉看他緩過來,也松了一口氣:“我們去林子里打獵,剛巧碰到你暈倒在雪里。你怎么會在哪?身上還這么多傷?”
赤仁沒有回答,看了看身上已經被處理的傷口,又打量了房間的布局,才略微放下幾分警覺來:“說來話長……總之是飛來橫禍。對了,這里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