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的燈也亮了起來。
經過迅速觀察,楚昔也推斷出來了。
她問任芝“你腿疼腿怎么了”
任芝咬牙,這時候只能言簡意賅。
“后遺癥。”
楚昔摸了摸下巴,盯著她腿上沒有損傷,光滑的皮膚表面,“我猜也是,你這白說。”
任芝終于沒忍住,狠狠地剜了楚昔一眼。
她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什么話
既然那么會猜,剛才還問個屁,自己慢慢猜吧
任芝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力氣,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楚昔。
看來還有點行動能力。
楚昔看著她的背影思索。
節目組把他們送到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小縣城里,附近連個醫院都沒有
算了,別說醫院了,這兒車跡罕至,晚上連交通都沒有,去個城區都困難。
結合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楚昔實話實說道“你這后遺癥真麻煩。”
任芝聽著,以為楚昔又在嫌自己剛才把她吵醒了睡不著。
她知道楚昔晚上睡眠很淺。
其實這半夜她已經很努力在忍耐了
但是,忍不住的時候她發出來的聲音也不是故意的。
即使這樣,還是把人吵醒了,還被楚昔責怪,她心里雖然愧疚,但也委屈。
反正她晚上要是再忍不住叫出聲來,一樣會把楚昔吵醒的。
她索性沒好氣,聲音顫抖道“你要是睡不著就去把明早的飯做了給自己找點事干。”
楚昔披上自己的外套,當真下一秒就出去了。
終于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任芝把腦袋蒙進被子里面,斷斷續續地痛呻。
被馬蹄踩過后,她的腿嚴重骨折動過一次手術。
但那時還沒來得及完全恢復,她就又回到劇組繼續拍攝,結果不幸地留下了后遺癥。
如今每到換季和陰雨天氣,沒有愈合好的骨縫就會疼,像是報復性、狠狠讓她知道教訓的疼。
還好那部劇最后成績斐然,讓她能夠用來麻痹自己。
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相距的時間不長,楚昔又回來了。
帶著滿身濕雨,還有中指上掛的一串碰撞起來鐺鐺響的鑰匙。
她上床拍了拍任芝,依舊那副欠揍的語氣,“喂,你手沒斷吧”
“好,的,很”
任芝說完轉頭,突然一滴冰涼的雨水打在她臉上。
那是從楚昔貼在額頭的濕發間滾下來的。
她這才看見,楚昔剩下耳邊、頸后的頭發也全都濕透了,身上的水還流連在鎖骨上泫然,外套上掛滿了水珠,衣領邊露出的襯衣濕濕的貼著身體。
愣神中,楚昔把她扶了起來,行云流水地將干外套、浴巾全披在了她身上,第二條浴巾裹住她左腿,厚厚的,像石膏一樣綁了起來。
最后,一把傘塞進她手里。
任芝“”
“做什么”
話剛說完,她身體便騰了空。
腳踩著空氣,重力仿佛從她身上倏然消失。
她被楚昔打橫抱了起來
“你哪來那么大力氣”任芝驚詫,下意識問出口。
“是你平時吃太少了。”楚昔淡淡瞥她一眼,說道“你把傘打著,這旁邊有家二十四小時診所,我馬上帶你去。”
“怎么去別不用從這里走出去太遠了”
這句話說完,任芝已經被放到了摩托車坐上。
楚昔用雨衣把她的腦袋和身體全部遮上,任芝這才聽到她手里清脆的鑰匙聲。
接著是山地摩托發動機的嗡鳴聲。
“你是笨蛋嗎我怎么可能用走的,有車。待會兒一只手抱著我,我車技很好,五分鐘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