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呃,我們有要事要稟告清荷將軍”
執夷頓了頓,還是控制住了自己隨便將真相說出口的習慣,胡亂回應道。
“清荷將軍可是現在鎖鑰事務府中可并沒有清荷將軍。”
楊少言睜開眼睛,笑容淡了不少,腦中罕見地出現了與蕭然相同的感受給執夷這家伙當保姆真難
“事務府工作正堂里,只有來自未央城大理寺送加急通緝令的使者,幾位已經得意忘形到這種地步了嗎”
楊少言聲音帶著些許陰陽怪氣,語氣相當欠揍,賽蕾內拉是個火爆的脾氣,周圍登時就有深藍色的蝴蝶飛了起來。
“哎呀哎呀,怎么剛見面就這么劍拔弩張的。”
熟悉的靠譜身影出現在對峙的幾人身后,凜岳的斗笠依舊死死遮住他的面容,但溫和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出賣了他現在的情緒。
“嘖嘖嘖,小少言,明明匆匆忙忙追上他們是因為擔心,還是不要故意謎語人為好。”
凜岳前言不搭后語地開口,但其實不需要前輩的提醒,蕭然也從楊少言的話底聽出些隱含的信息。
對方確實是在幫助他們,如果清荷將軍現在的確不在事務府,那么執夷沖入工作正堂見到的,只會是來自未央城的大理寺催命使。
以執夷和賽蕾內拉的性格,大概率會直接打起來,如果與代表著刑部部長的大理寺使者發生了沖突,那么他們就不止是通緝犯那么簡單了。
襲擊四部部長之一的使者,他們被污蔑冠以的逆賊之名也會就此坐實,一切將毫無逆轉余地。
“多謝。”
蕭然第一個反應過來,在佚名前輩點頭贊許的背景板下,向楊少言道謝。
后者好像完全沒有料到現在的情況,被真誠感謝后能言善辯的嗓子仿佛突然變啞,半響才憋出一句“職責而已,太虛觀還有事,小道先行告辭。”,隨后迅速消失在簡化江南園林一般的鎖鑰事務府里。
“唉,還年輕的孩子,怪害羞的。”
凜岳輕輕嘆息,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鞏固自己老父親的人設,迅速調整好情緒的楊少言又借助太虛觀秘術刷地一下出現在了三人組面前。
“咳咳,那什么。”
有些尷尬的少年道士開口“小道好像忘了鎖鑰將軍的囑托,不能走,還不能走。”
他幾步向前,清清嗓子開口
“既然幾位并不選擇離開鎖鑰,清荷將軍有令,邀幾位至鎖鑰藏書閣游玩。”
蕭然和賽蕾內拉對視一眼,按下執夷完全不在狀態的腦袋,從對方眼里看到一絲疑惑。
這位太虛觀首徒真的是首徒嗎
這不靠譜的勁頭,看來太虛觀前途未卜。
蕭然沉痛地搖搖頭,而凜岳在一旁仗著有黑色斗笠遮蓋笑得發抖。
楊少言帶來的軍令有些荒謬,但在蕭然的解釋下,執夷和賽蕾內拉都明白了如今的狀況清荷將軍因為對未央城的警惕,并沒有讓幾位通緝犯立刻伏法的想法,于是派行動最自如的楊少言來帶他們離開事務府,以免來自未央城大理寺的使者發現他們的蹤跡。
“清荷將軍所邀,我等必不推辭。”
蕭然遣詞造句片刻,開口回應,即使面對如此讓人繃不住的情況,也死活不讓自己失去禮數。
凜岳在楊少言身后不遠處向蕭然點了點頭,像是在肯定他的猜想。蕭然只感覺自己原本飄忽不定的狀態突然像是有了錨點,因為大理寺使者而感到警惕與恐懼的心情也徹底消散,好像只要有那位佚名前輩在,一切便都不會變得太過糟糕。
楊少言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同樣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他率先帶著幾個“通緝犯”向偏僻的事務府小路走去,跟著楊少言離開前,蕭然抬起頭,卻發現佚名前輩的身影再次如鬼魅般消失。
前往藏書閣的路上,沉重的氣氛向著在場的所有人壓下,沒有人開口,寂靜如同活性天尊的侵蝕般,向著每個人心底攻去。
“未央城大理寺使者的行為過于異常。”
來到已經修繕到七七八八的藏書閣,楊少言選了其中一個隔間后,布下隔絕外來視線的真言結界,他的聲音轉為正經,權當之前被對方一句感謝嚇跑的事情完全沒發生過。
“清荷將軍本來還在思慮,現在卻不得不相信某些可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