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還要叮囑她喝藥,說是先把身體養好了,才方便日后修煉。
兩人熟稔些了,奚昭也會抱著老虎崽兒找他,每天樂得自在。
一晃幾天就過去了。
六月天變得快,早上太陽剛出,不久就又開始落雨。
但仍舊悶熱,走在路上連呼吸都不大順暢。
正午,月郤打了把傘疾行在路上。被他護在懷里的漆木食盒沒灑著一滴雨,反倒是他的肩頭打濕一片。
不遠處,一小廝舉著傘匆匆跑過,踩得泥水四濺。
月郤認出那人是奚昭院兒里的,隔著雨簾喚他“秋木”
秋木停住。
“小少爺好。”他道,“您是要去看小姐”
這條道往里走,僅能通向奚昭的小院。
月郤點頭,視線落在秋木手里的藥上。
“綏綏這兩天喝藥怎么樣,她要是嫌苦,就多熬些糖水給她喝。”他露出懷里食盒,有意讓他看見,“今天就算了,我買了些糕點,比糖水好吃。”
“勞小少爺費心。”秋木笑道,“不過小姐這兩天都好好喝藥了,每回一到時候還催著咱們熬藥。這不,今天這藥還是提前去拿的,待會兒回去就煨上。”
聽了這話,月郤也笑“當真往常總說喝那藥起不了什么用,現在怎么愿意喝了”
“算是。”秋木說,“最近這幾天藺道長常來看小姐,不知說了什么話,小姐不僅愿喝藥,心情也好上不少,我”
話說了一半,就生生噎在喉嚨里。
他看著面前臉色漸沉的小郎君,一時不作聲了。
“哪個藺道長”月郤道,“前些天來府里修繕禁制的道人”
“是。”
月郤遠遠望了眼奚昭的院子。
這些天他忙著在外面處理妖亂,一直沒回來,對那“藺道長”也沒什么印象。
只記得是個不說話的悶罐子。
“他現在還在那兒”他問。
明明之前還總說那藥沒用,喝了只壞心情,現下跑來個陌生道人,三言兩語就哄得她態度大變。
秋木答了聲“是”,聲音漸弱。
“從幾時起的啊這兩天綏綏寄來的信里也沒提起這茬。”月郤盡量將語氣放得平常,不過銳利的目光始終緊鎖在遠處的院子上。
他經常在外面處理妖亂,時日久了不免想她,就變著法兒求她寫信。也不用寫上許多,就說說近些日子做了什么,可否開心之類的話,他便已心滿意足。
可近些天他收到的信無不敷衍。
字跡潦草不說,信里也只寥寥幾字。
尚可。
近日無事。
平安。
無甚趣事。
無甚趣事。
月郤攥緊那漆木盒子。
好啊。
好
原來不是沒時間寫,而是心思全在旁人身上。
也并非無甚趣事,只不過沒有能與他說的事
秋木斟酌著答道“應是從入府后第二天開始。”
月郤忽地冷笑出聲。
他忍住心底那股無名火,大步往前。
“走罷。”他道,每個字兒都跟磨出來的一樣,“剛好沒與那藺道長打過招呼,讓我也去瞧一眼這藺道長生得如何一張金口。”
他走得急,等趕至小院時半邊身子都已經打濕了,濕漉漉黏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