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冷的氣息撒在肩頸處,漸生癢意,奚昭正要再喚他,就感到傷口陡然一陣作痛。
隨之而來的還有股異樣的酥麻,像是落了陣潮熱的雨,但僅限在傷痕附近。不大明顯,但也無法忽視。
攥在胳膊上的手順勢往上抬去,她圈住了他的腰,隨即便察覺到他怔了一瞬。
不知是不是蛇毒作祟,奚昭只覺頭腦昏沉起來。她將手臂收得更緊,交疊著箍在他身后。
然后道“藺道長你抱著我吧。”
聲音不大,卻跟銀針似的密密麻麻往藺岐心上扎去。
他尚不清楚該如何應對眼下這境況,眼底劃過一絲茫然,轉瞬又消失。
用布帕擦去吮舐而出的蛇毒后,他猶豫許久,才長臂一攬,面色作冷地回抱住她。
箍在身后的胳膊分外僵硬,也沒挨著她的背,而是隔空虛抱著。似乎根本沒理解到她話里的意思,而只是對她提出的要求作出了安撫式的回應。
整個人也還是躬著背,沒貼近一點。
奚昭“”
這人就沒覺得哪兒有些怪嗎
看來太崖說的那些話確有道理,他就是塊木頭。
她收回手,推開了他。
藺岐往后退了兩步,怔然,冷玉似的面上隱見薄紅,但還是強撐著說“蛇毒尚未弄干凈。”
奚昭沒應聲兒。
過了半晌,藺岐又開口問“可是岐何處做得不對”
奚昭拍了拍身旁的石凳“你先坐這兒。”
待他坐下,她才又起身走至他面前。
“小道長,”她拉著他的手問,“可以抱著我嗎”
藺岐遲疑片刻,最終頷首以應。
奚昭便打橫坐在了他腿上,順勢牽著他的手摟在了自己的腰后。
藺岐這才明白。
原來她要的是這種抱法。
他僵著身一動不動,想說不妥,又覺得無從開口。
奚昭抬手,食指壓在他的唇上,再輕一抹。
“小道長,沾到血了。”指腹上頓見些許殷紅,她說,“這法子好像見效。”
嘴唇被她的指腹擦過,像燒著火般,泛起灼燙,還有陣若有若無的癢意。
他垂下眼眸,神情和平時別無二致,唯從耳尖的薄紅能窺出些許異樣。
“傷
還沒處理完。”奚昭稍低著頸子,好叫他看見那傷。
“嗯。”藺岐應道,面不改色地俯下了身。
帶著幾分酥麻的痛意再度襲上,奚昭抬手環住他,仿能聽見那比平日急促了些的呼吸聲。
不遠處,隔著參差不齊的花籬笆,她隱約瞥見了太崖的身影。
他就站在高大的花墻后面,默不作聲地投來打量。視線對上,那雙狹長眸子隱在雜亂的花枝后面,晦暗不明。
離得太遠,她看不清他的臉。但她敢確定,眼下他臉上定然半點笑意也無。
環在藺岐身后的雙臂收得更緊,她低了頭,腦袋近乎埋在他肩上,只漏出些許目光與太崖遙遙相望。
將最后一點蛇毒弄干凈,藺岐用帕子擦凈血,再才問她“奚姑娘,可好些了”
奚昭抬眸。
卻見他面生薄紅,眼神也透出些迷離。
“小道長”她牽著他的手,貼在了頰邊,“這里好似也被那條蛇咬了。”
藺岐屏著呼吸。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也受了蛇毒影響,眼下頭昏目眩,意識也越發不清醒。
只想與她靠得近些,再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