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綏,我我看見你和他,和他”
他似乎渾身都在發抖,字字哽咽,幾乎說不出成形的話,更沒法言說方才看見的場景。
“我被蛇咬了口,藺道長幫我把蛇毒引出來而已。”奚昭說著,掀起披散在身后的長發,以讓他瞧見后頸的牙痕。
看清血洞的瞬間,月郤登時慌了神,又驚又懼。
手里的重弓也不要了,松了手便快步上前。
“何時咬的,什么蛇可抓著那蛇了傷疼不疼走,先去找醫師不,先把毒逼出來,綏綏,你、你先坐著。”
一連串的話砸下來,砸得奚昭只覺腦袋疼。
她直接揪住他的臉,拽了拽。
“月郤,你醒醒剛剛不說了么,藺道長都幫我把傷處理好了。”
慌懼的心神勉強穩定下來,但余驚未消。
月郤掀起眼簾,問藺岐“道長用了什么藥”
總要知曉用了何藥,也才安心。
藺岐一怔,先是看向奚昭。
對上那眼眸,他隱覺耳尖又在泛燙。克制住那股莫名泛起的情愫,他淡聲應道“蛇毒已清,月公子無需擔心。若還放心不下,也可找醫師來看。”
月郤又再三檢查過傷口,確定余毒已清,總算松了口氣。
隨后便睨向一旁不出聲的太崖,眼神里明晃晃寫著既是在療傷,何故要攔他
太崖會意,笑著解釋“說來那蛇咬了奚姑娘與我也有關,也是怕月公子怪罪,一時糊涂。如今才想起紙包不住火的道理,還要向奚姑娘賠個不是。”
月郤知曉他是蛇妖,并未生疑。
他皺了眉想了陣,才對藺岐生硬道“方才那一箭,我的錯。要如何討回來,都在你。”
藺岐語氣淡淡“不用。”
月郤也沒跟他多客氣的意思,轉而看向奚昭“綏綏,咱們走罷。我今日去天水閣買了些新玩意兒,一道去瞧瞧”
奚昭應好,兩人正要走,太崖忽在后面跟了句“月公子,不喝茶了么”
月郤緊蹙起眉,不愿搭理他。
奚昭倒是想起了什么。
“等會兒,我有話要和太崖道君說。”她一把扯過在旁看戲的太崖,將他拽至角落。
確定那兩人聽不見,她才開口“道君可認輸”
眼底見著明顯的笑意。
太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她的脖頸,似笑非笑地應道“是,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他何曾想到,自個兒的徒弟這般有“分寸”。
“既是我贏了,那打賭可還作數”奚昭又問。
太崖“自然,愿賭服輸,任由奚姑娘差遣。”
他想,她所求的最多是些符箓寶器。錢財沒有,但這些東西他有的是。
要再直接些,至多求個自由身。
若是這般,還需瞞過見遠。見遠向來心思縝密,騙過他實屬困難。
不過也絕非不可能。
畢竟眼下見遠還不知道奚昭與他有多少來往。
眨眼的工夫,他便思索起該如何做才能滿足她的要求。
不成想,奚昭卻道“那便好。道君這回雖輸了,但話沒說錯。看來咱倆比起來,還是你更熟悉小道長。既如此,道君不若繼續幫我吧。”
太崖稍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