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奚昭笑看著他“我這話說得不夠明白么道君既說要幫我求來小道長的心意,何不做到底”
良久,太崖才明白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他散漫笑道“看來奚姑娘是將我當成了那誤人子弟的敗類。”
原來這狗道士還挺有自知之明。
奚昭腹誹一句,但面上不顯,只說“并非。我是覺得道君定不會出爾反爾,如你方才說的愿賭服輸。”
“愿賭服輸”太崖低聲喃喃,片刻才道,“好,我知曉了。”
奚昭從袖中取出召靈符的碎片,遞給他。
“成交。”
回去的路上,月郤跟大狗似的跟在奚昭身后。
走一步看她一眼,憋了半天終沒忍住,低頭問她“綏綏,沒生我氣”
奚昭“氣你做什么”
她現在心情好得很。
好個太崖,總算栽她手里了。
確定她神情無異,月郤總算放了心。
“今日是我太沖動,你要氣我也是情有可原。但綏綏,下回別往這寧遠小筑跑了,成么”他煞有介事道,“你瞧,就來了這么一回,還被蛇給咬了。誰曉得他師徒倆把這院子養成了什么毒窩你不知道,方才那太崖還想拿蛇咬我,那么長幾條光纏在手臂上都能勒出黑印子,可讓人害怕了”
他伸過手臂,讓她看見衣袖上余留的黑印子,又眼巴巴地看她,好一副委屈模樣。
奚昭瞟了眼“蛇呢也沒見你被咬。”
月郤“蛇的去處不重要。”
奚昭好笑道“那什么重要”
“那太崖今日敢放蛇咬我,明日就能把我丟蛇籠子里去。我來找藺岐,他還騙我說不在。”月郤轉至她另一邊,若有尾巴,只怕早搖得歡了,“綏綏,這人定沒什么好心腸。”
“這話說得有理。”奚昭頗為贊同地點頭,頓了頓,又補道,“但你也很像吹耳旁風的佞臣。”
入夜。
藺岐解開外袍后,便再不動了。
良久,他才將袍子掛好,隨后拉起了單衣衣袖。
借著燭火,他看見右臂上被奚昭掐出的痕跡。
青紫一片,零散分布著,有些甚至落在青筋上。
像是她落下的什么印記般。
正看著,太崖忽在外叩門。
藺岐垂手。
袖口滑落,遮住了那些掐痕。
“玉衡,”太崖進了屋,把月郤帶來的盒子放在桌上,“這是月家送的,是為答謝你前些日子救了月問星。”
“不用。”
“都已送來了,便收下罷,也算恩情兩清。”太崖坐在桌旁,罕見地收斂起放浪作派,一臉正色,“今日是為師有錯,不該拿這事鬧你。她那傷口被為師施了結界,其余法子沒法將毒逼出來,你救她也是事出有因。所以我想,不必將今日的事放在心上玉衡,你意下如何”
“師父。”
“你說。”
“無情道并非弟子所向。”藺岐平靜看他,“弟子有意另尋仙道。”
太崖笑容稍凝。
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