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岐正要說話,卻被奚昭推了把。
他往后退了兩步,跌坐在椅上。
奚昭將側后方的太崖無視得徹底,跨坐在藺岐腿上,雙手還捧著他的臉。
“小道長,這樣好似更起效。”她與他額抵著額,跟灌了酒似的,渾身暖和不少。腦子也不清醒,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藺岐這下才逐漸回神。
素來冷淡的臉上也顯出些許不自在,露出從未有過的神情。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攥得緊,但到底沒推開。
“奚姑娘,我”
“你的臉好燙。”奚昭抬手圈住他的脖頸,緩慢蹭著那發燙的臉,“小道長,為何又不喚我名字了,是不是討厭我”
“并非。”藺岐忽道,“只是不妥。”
他應得快,像是怕慢了半步,就惹她誤會似的。
“哪里不妥”奚昭擁住他,昏沉沉的腦袋壓在肩上,突然冒了句,“小道長,我們一起走罷。”
她說得含糊,聲音也不大。藺岐沒聽清,低聲問她“何事”
奚昭搖頭,又昏眩著抬了頭。
“藺岐,能不能親一下我”
藺岐哽了下喉嚨,語氣尚且算作冷靜“方才已經”
“那是我吻你的。”奚昭打斷他,“可若你更愿這樣,也不是不行。”
話落,她又傾過身。
眼見著那臉離得愈來愈近,藺岐眉心一跳,這回倒記起太崖還在了。
下一瞬,他的后背忽破生出一只赤紅色的羽翼。
那羽翼寬大,羽毛赤紅發亮,如寶石般熠熠奪目。
羽翼彎折,雖僅有一只,卻將他二人緊緊護在里頭,不露出分毫。
微弱的燭光和大多聲響都被徹底隔絕在外,眼前一片漆黑。
何物都瞧不見,唯能聽見淺重不一的呼吸聲。
因著瞥見那羽翼,奚昭也得了片刻清醒。
剛剛那是什么
翅膀嗎
誰的
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
從哪兒出來的
“小道長,”奚昭沉默一陣,“你是鳥妖”
藺岐僅回以稍急的喘氣聲。
倒是羽翼外面傳來輕笑。
太崖那漫不經心的聲音落在耳畔“曙雀仙一族,在奚姑娘口中也落得和尋常鳥族一般,看來確然不該在月府待著。”
曙雀仙
沒聽過。
不過雖僅見著一眼,可她也看得出,他的羽翼生得格外漂亮。
流光溢彩,殷紅如血。
“小道長,”僅過一瞬,她又覺得頭暈目眩,便在黑暗中摸索著藺岐的臉,“好黑,我什么都瞧不見了。”
說話間,她的指腹落在燙紅的耳尖上,劃過面頰。
隨即被藺岐一把握住手腕。
他始終沉默著,一個字都沒說。
同他的態度一樣,掌心也冷,連同著游走在她體內的刺骨寒意,一起熨帖著她的手腕。
可下一瞬,他便緩移起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
隨后,他牽引著她,使那冰冷冷的指腹按在了自個兒的嘴角邊。
“奚昭。”他輕聲道,嗓音有些作啞,像是大霧中的一點明亮燭火,幫她指著了正確方向。
奚昭應了聲,恍惚間只覺得指尖似有溫熱濕潤的東西掃過。
她俯過身,終于辨明方位,然后落下了切切實實的吻。
藺岐覺得自己也有些不清醒了。
他起先只是想借此渡些妖氣過去,以幫她緩解鬼氣入魂之苦。可相貼之下,又經吮碾,竟漸漸沒了控制。
扣在身后的胳膊越收越緊,他的氣息也變得急促灼燙。
奚昭漸覺回暖,但就在這時,忽感覺被什么東西給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