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后又平和了兩天。
兩人再見面,便是鬼王出巡當晚。
對太崖說的帶她出府一事,奚昭本來沒抱多大希望。
他都跑月楚臨跟前問能不能帶她出府了,還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辦法
但暮色剛起,太崖就來了她的院子。
“將這藥吃了,再出府。”他伸出手,掌心里是一個白玉瓷瓶。
奚昭沒碰,只問“這是什么藥”
“算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太崖垂眸笑道,“這藥能暫時壓制妖氣流轉,最大程度上減小禁制對你的影響。不過就算吃了,也還是會有些不適。譬如頭疼乏力,倒也正常。”
奚昭將信將疑“要不道君先吃一顆”
太崖低笑出聲。
“早該想到,奚姑娘對我疑心不減。所幸這藥專用來對付禁制,對我倒沒多大影響。”他指腹一撥,將瓶口對準奚昭,“替我挑一顆”
奚昭接過瓶子,晃了晃,然后取出一枚。
本想放在他的掌心里,又怕他使什么花招,便招了招手道“你低一下腦袋。”
太崖不知她要做什么,但還是照做。
奚昭捏著那枚丹藥,挨著了他的唇。
唇上壓著一點溫熱,太崖稍怔。
“張嘴啊。”奚昭催促。
他垂下眼簾,稍張了嘴。
那枚丹藥便被她用手一抵,喂進了嘴里。
喂完不說,還眼巴巴地盯著他問“吃了嗎”
太崖直起腰身,雙手攏在袖里。而后張開嘴,從中伸出條細長的蛇信子,掃了一轉,再才
慢吞吞將蛇信子收了回去。
表示他已經把那藥吞下去了,沒壓在舌底下。
等蛇信子變回了舌頭,他笑著問“這樣可作數”
瞥見那轉瞬即逝的蛇瞳,奚昭沉默點頭。
怎么說。
這人瞧起來總風騷得很。
太崖既然作數,那便隨我出府罷。”
“等等”奚昭忽想到什么,“方才你都吐出蛇信子了,能算是化形了嗎”
“奚姑娘未免想得太好,連鱗片都不見一枚,怎能算”
話落,太崖手作劍指,壓在她額心處。
一點黑色的氣息從指腹溢出。
隨即,她的面容就開始發生變化。不過片刻,五官就已變得大不相同。
借著地面的一灘水洼,奚昭隱約瞥見張陌生面孔。
她捏了下,又問“身形要不要也改變一下”
那些話本里不都常寫么,僅靠著背影就認出誰了。
太崖又笑“奚姑娘,我們不過是出去逛一趟,又非做賊。”
也是。
奚昭道“走罷,再晚就沒什么可看的了。”
太崖走了兩步,余光忽瞥見她腰間的布袋子動了兩下似是裝著什么東西。
但僅掃了眼,他便收回視線。
他只是要帶她出府,其他的概與他不相干。
不過
他忽停下,提起另一事“奚姑娘別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奚昭的心早就飛到府外了,問他“什么日子”
出府快樂日嗎
“方才還記得,這會兒怎又忘得干凈。鬼王出巡也是賭約的最后一天。”太崖稍頓,笑道,“若明日太陽升起前,奚姑娘還沒使我化出原形,便只能請奚姑娘按照賭約所說,離玉衡越遠越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