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抬手散開頸上的布條。
也是這時,月郤才發現他脖子上一直纏著白布。
他蹙起眉。
不熱么
待布條散開,才看見他頸上的傷。
已快好了,看不出多少傷痕,不過那一小片黑鱗還沒化回去。
月郤“你這是”
太崖沒多作解釋,從袖中取出一把短刃,刃尖抵上脖頸。
月郤倏然站起“妖道,說話就說話,你這是做什么”
話音剛落,便見太崖剜下了最靠近七寸的那塊黑鱗。
鮮血外涌,他卻跟不知痛似的,往黑鱗上使
了個凈塵訣,遞給月郤。
他道“將這鱗片磨成粉,再想辦法讓見遠吃下。”
月郤沒接“什么效用”
“麻痹意識罷了,也好尋個機會探進他的識海。”太崖用白布草草擦去頸上的血,“一次別喂得太多,這一片鱗,用個十多次也綽綽有余。”
月郤抿緊唇。
半晌,終還是接過了那黑鱗。
他道“我盡量,但大哥行事向來謹慎,難以入他的口。”
太崖思忖片刻,說“先嘗試兩次,斷不可再多。若兩次都沒成功,便拿回來,我找其他人幫忙。”
“其他人誰”
“這便無需月二公子操心了。總之,是定能讓他吃下這鱗片的人。”太崖起身往外走,“其他事,等他服了這蛇鱗粉再說。”
月郤目光一移,落在他側頸的刀傷上。
“等等,”他擰眉道,“你這樣幫綏綏,當真只是為了讓你那徒弟不與她來往”
即便如此,做得也未免太多了。
太崖摩挲著指節,腦海中浮現出奚昭的臉。
下一瞬,他轉過身,臉上是與平常無異的笑。
“自然。我已說過,唯有先確保奚姑娘的安危,玉衡才會安心與我離開。”他稍頓,“月二公子無須擔心,除此之外,再無私心。”
月郤攥著那鱗片,眉頭不展。
為了他那徒弟,當真能做到這種地步么
半晌,他才說“你這妖道,最好別想著欺瞞我。”
離開后,太崖徑直回了寧遠小筑。
他走前讓藺岐抄錄符書,但現下到書房一看,已抄好的符書擺在桌上,房中卻是空無一人。
想到什么,他一言不發地合上符書,面上笑意淡了些許。
明泊院。
奚昭找出那兩封被血泡透的書信,來回翻看著。
應當都是月楚臨的影子寫的,字跡丑陋,估摸著是頭回寫字。
她的視線落在那寫滿了“奚昭”二字的紙上,一時猶豫不決。
剛開始她覺得這影子很危險,可接觸過一次,它瞧著雖不是人,可好像比月楚臨好對付得多。
她正想著,外面忽有人敲門。
僅敲了三下,不緊不慢。
“來了。”奚昭藏好信紙,走過去開了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