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算能像昨晚那樣,關上門,再擋住窗戶,房中也仍舊會透進光亮。
而專為了這事去找一間暗不見光的房子,又容易惹人生疑。
“可僅剩明天一天了。”奚昭忽想起什么,在心底道,“你昨天說,是因為月楚臨不覺得你會有什么心上人,所以才生疑。那要是給潛意識強化我倆就是道侶的暗示,會有效嗎”
拂雪的手一頓,太崖垂眸“理應有效,只是”
“有用就行了。”奚昭又想到另一事,“等月楚臨醒后,會不會記得識海中發生的事”
太崖“這識海并非完全是他的記憶體,只要不過分刺激他,加之有鱗粉麻痹,即便當下記得,醒后也會忘得干凈。”
“那影子呢”奚昭又問,“他的影子會不會記得”
“那影子入不了見遠的識海。”
奚昭便放了心。
既然影子進不來,月楚臨又討厭她,那應該刺激不到他。
她想了想,拽了下太崖的袖子。
太崖會意,躬伏了身。
“奚姑娘,不怕見遠醒后,還記得這事么”他問。
“定不會。”奚昭在心底回他,隨后抬手圈住他的后頸。
太崖一手撫在她的臉側,指腹輕輕摩挲著。
他開口道“昭昭昨夜里說了些夢話。”
“什么夢話”
太崖低頭,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半點兒也不記得了么”他笑說,“昨夜喚你,還應過我兩聲。”
那點溫熱來得快,去得也快,卻在這寒徹的雪天里格外明顯。
奚昭抿了下唇。
糊弄人的話他真是隨口就來啊。
剛這么想,那撫在臉側的手便移至了腦后。
太崖托住她的后頸,含吻住她的唇,輕吮著。
奚昭原還在想夢話的事,但很快就被陣陣酥麻攫去了注意力。
她收緊了胳膊,忽感覺他輕顫一番,連呼吸也急促些許。
奚昭垂眼瞧去,才發現是手臂碰著他側頸上的傷了。
正想挪開手,余光忽瞥見道人影。
她倏然抬眸,可什么都還沒
看見,太崖就已稍抬了頭,擋去她的視線。
“昭昭,”他的指腹搭在耳廓邊沿,緩緩摩挲著,“專心些。”
“好像有人。”奚昭不確定道。
太崖斜睨過視線,須臾又移回。
他欺近一步,帶著奚昭進了屋,又順手關上房門,將門外光景徹底擋住。
合門無聲。
站在不遠處廊道上的月楚臨卻仿佛聽見了那門鎖落下的聲響。
清脆,又在他腦中引起陣陣嗡鳴。
他一動不動地僵怔在那兒,腦中所想,皆是剛剛看見的畫面。
不應覺得奇怪。
他一人不日就要結為道侶,即便親密,也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是他貿然闖來,有所驚擾。
理應道歉,或是索性裝作并未看見。
腦中是這般想,可心底卻陡然涌起海潮般的酸惱。像是被何物給掐緊了喉嚨,片刻不得喘息。
甚而有股不知名的躁怒。
仿佛他一人不該如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