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這時,她陡然想起了那天和太崖出府時,撞見的那個將她劫去鬼廟的道士。
她眉心一跳,手微動,馭使靈力在身后張開了無形的盾。
靈盾成形,身后發出陣微弱的細響,似是兩物相撞。
奚昭拽了下月郤的袖子。
“阿兄,”她低聲道,“有人跟著我們。”
月郤眼一移,瞥向身后。
他也早發覺不對勁,但恰逢日中,對外界的感知大大降低。
又見那幾人都戴著面具,他忽記起之前打聽來的傳聞
有幾個修士拿了面據說能通向仙界、鬼域的鏡子,在太陰城里四處打轉。
多半就是他們。
他正欲動手,但又想著奚昭還在身邊。
這兩天太陰城里守衛森嚴,四處都有靈衛巡邏。
要是鬧出什么大動靜,定會捅到兄長那兒去。
想到這兒,他握住了奚昭的手。
“綏綏,”他輕聲說,“屏住呼吸。”
余光瞧見她點了頭,他運轉內力,帶著她離開了原地。
跟在身后的幾人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眼前,接連停住,打量起四周。
確定跟丟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人惱道“誒你沒拿妖索扯住那人嗎眼前的人都能跟丟,干脆現下把你臉燒了得了,省得回暗部丟臉”
“我用了。”領頭的犬妖停下,眼中隱見不解,“那女子確是人族,另一個月妖也沒出手,但不知為何妖索就被擋開了。”
“慣會找借口。”最后那人嗤笑一聲,“是不是這兩天在外面待久了,妖力大退,扔出去的妖索被風吹跑了”
話落,其他兩人皆作悶笑。
犬妖早就習慣他這刻薄性子,尚還算作冷靜。
“人都已經跟丟了,說再多也沒用。繼續找吧,既然她已經出了月府,找起來也方便些。”
“是得抓緊。”中間那戴了貓面具的女子道,“老四的辦法太不靠譜。就算在太陰城里被抓了,也不見得會把我們帶去月府。要是被拷去了太陰門,再被暗部知道,這事兒就麻煩了。”
“這不也是走投無路么”最后面的人說,“誰叫老大不肯出來。”
“別為此事起了爭執。”覺察到有吵起來的苗頭,犬妖說,“我看他倆應
是要去前面的集市,不若去看看。”
話音落下,幾人接連消失在原地。
不遠處,屋檐上。
奚昭和月郤藏在屋檐后,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幾人。
確定他們走后,月郤才直起腰身,擠出聲輕哼“這幾人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在太陰城里也敢這般鬼鬼祟祟。”
奚昭問“要抓他們”
月郤頷首“現下我不便出手,不過已經給靈衛送了信兒,今日必定逮著他們。屆時便看看,他幾個能不能靠著那面鏡子去鬼域避難”
奚昭垂眸細思。
那幾個應是天顯境暗部的人,多半在找緋潛。
許是感受到她的氣息,才跟了上來。
倒奇怪。
既是要找人,為何還在太陰城里引起這多注意
不怕人沒找著,就先被抓去太陰門了么
她稍擰起眉。
看來還是得早點兒把緋潛送出去,好讓他先自個兒解決了這麻煩。
正想著,她眼神一移。
本打算借著高處,看看能不能繞別的路走,卻陡然望見了兩道熟悉身影。
月楚臨和太崖
月郤在旁道“綏”
剛蹦出一字,奚昭就捂住了他的嘴。
“小聲些。”她近乎耳語道,又用另一手指了指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