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從未見他這般失態過。
也是在這時,月楚臨才倏然回神。
但擋在前面的血線并未斷開,他溫聲道“天色已晚,最好別走出此門。”
太崖抬了折扇,如使刀劍那般從下往上一挑。
繃緊的血線隨之斷開,他將扇子收入袖中,說“都已不是稚童了,何時出門還無需旁人干涉。”
說罷,他再不看月楚臨,徑直走出門去。
月楚臨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滑膩的血溢出指縫,一滴跟著一滴墜落在地。
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從頭到尾梳理著思緒。
那日太崖潛入他的識海,是借了奚昭的手。
但依他的性子,若非萬不得已,不會讓她來以身涉險。
此前應當還有過嘗試。
誰
誰幫了他
藺岐
或許有。
但現下此人已經不在府中,與他也少有往來。
月楚臨稍抬起頭,盯著遠方灰蒙蒙的天。
腦中漸浮起另一人的面龐。
還有一人。
平白無故對煉丹起了興趣,想讓他幫著試藥。但僅煉過這一回,便再沒見他往藥閣跑。
讓他去查迷香的下落,分明已提醒過去寧遠小筑找,可時至今日也沒個結果。
更任由太崖安插外人入府,做起了明泊院的侍衛。
原是這般。
緊繃的心弦逐漸松緩,月楚臨神情未變。
原是這般
入夜,月郤坐在屋檐上。
正對月拭劍,余光忽瞥見道人影,不疾不徐地從遠處走來。
他抬眼看去,愣住。
竟是月楚臨。
他怎會來他這兒
莫名涌起股不安,他收起劍,輕巧躍下屋檐。
落地無聲。
“兄長,”他快步上前,“這般晚了,找我何事”
“不急,天黑,仔細腳下。”月楚臨說,“有件事想托你去辦。”
懸著的心勉強放下,月郤道“什么事用紙鶴捎句話不就行了,也免得大晚上往外跑。”
“這事有些重要,親口與你說也才更放心。”月楚臨沒急著說找他什么事,而是問,“迷香的事查得如何”
“哦,那事么”月郤不露聲色道,“先前說從天顯來了個做買賣的,不知道太陰的規矩,私自售賣迷香。他給的名單我都一一查過,沒有能跟咱們府里扯得上干系的人。”
“那便好。”月楚臨問,“買過迷香的人都在何處”
“皆押去太陰門了,說是擇日問審。”月郤又提起另一事,“還有那幫拿著鏡子招搖撞騙的人,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妖衛到現在竟都沒抓著一個兄長,要不我去查查”
月楚臨卻道“不用,此事已有眉目。他們做不出什么害人行徑,太陰不作干涉。”
“兄長已知曉那幾人的來歷了”
“算是。”月楚臨望著那從小看到大的面龐,視線落在與他有幾分相像的眉眼上,“阿郤,為兄向來信任你。以往月家旁系繁多,能托付信任的卻無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