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郤將猶疑藏在心底,面上應是“我與兄長為血親,理應如此。”
“若拋開血親呢”月楚臨忽問。
月郤“什么”
“無事。”暮色下,月楚臨的面容模糊不清,“阿郤,正因信你,眼下才有一樁要事托你去做。”
“兄長直說便是。”
月楚臨道“你送信不,親自去天水閣跑一趟。”
月郤點頭“是有什么靈器要打”
到時若抓著機會,還能從天水閣多買些靈器回來,也好給綏綏。
“是。”月楚臨稍頓,“打一支命印筆來。”
命印筆
月郤怔住。
半晌,那略顯僵硬的臉上才扯開絲笑。
他強作打趣“命印筆不都是拿來結道契的嗎兄長這是有心上人了,提前做個準備”
“不是我用。”
月郤“那是”
方才壓下的不安再度漫起,且更為強烈,連同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飛速回想著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
應當沒在兄長面前露餡,他不會知道他和綏綏的事才對。
但萬一呢
他盡量平復著心緒,開始思索起倘若真被月楚臨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
思索之際,卻聽月楚臨道“時日雖緊,但筆要最好太崖向來挑剔,什么物件好與不好,他一眼便能瞧出。”
太崖
月郤的思緒一下停滯,瞳仁也跟著緊縮。
“兄長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想扯開笑,卻又生硬得很,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太崖太崖他他他能和誰”
他就沒見那道人跟什么女子來往過,怎突然就要結契了
那雙沉著淺笑的眼微微睜開,月楚臨看著他道“自是與昭昭。”
月郤徹底僵住,勉強提起的笑容頃刻間就散得干凈。
“兄長,”他腦中一片空白,“我似是有些聽不懂你的話。”
“是為兄說得不夠清楚么也是,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太崖和昭昭與我說起時,也叫我詫異。”月楚臨一字一句道,“阿郤,現下他二人打算結契,不過還有不少其他事要忙。只能托你跑一趟,去”
話音未落,僵立在面前的身影便陡然消失。
月楚臨沉默不語地站在那兒,許久,才折身出了院子。
離明泊院僅有數丈遠時,太崖忽覺有氣息迫近。
他起先并未作多想,直到察覺那氣息間摻雜的殺意。
來勢洶洶,比寒刀更烈。
他步子一頓。
但攏在袖中的手還沒動,便從暗處躍出道身影。
那人何話也沒說,徑直攥住了他的衣領,對著面頰狠狠落下一拳,實叫人猝不及防。
太崖還沒來得及防備,右頰就已襲上劇痛,口中蔓延開清甜血味。
他踉蹌兩步,尚未站穩,那人便又動手了。
這回倒沒用拳頭,而是直接拔出了腰間佩劍。
一截寒烈銀芒,直沖他脖頸而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