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那個人:“龍脈好像被無為大師給了他。”
到最后,她只能很用了一個很含糊的字眼。
“是啊。”
神平靜的點了點頭:“所以現在的他就是龍脈,也是那朵花。”
“那您...”
鳳凰愈發猶豫。
“沒關系的。”
神柔聲道:“龍脈在他身上,總比消失了要好得多。他身上有花,而這里還有根莖,等他死了,鮮血灑在這片土地上,這里就會重新開出花來。”
他的聲音輕柔而冷漠:“任何花草,都是需要養分的。”
鳳凰欲言又止,最終沉默。
她有很多話想說。
孤山上有朵花。
這朵花是龍脈。
知道這一點的并非只有天都煉獄,并非只有李氏。
具體到中洲而言,最起碼北海王氏和昆侖城同樣也知道這朵花的存在。
而且應該也知道現在是李天瀾在承載龍脈。
北海王氏和昆侖城自然也很想要這朵花。
但他們想殺李天瀾的理由,卻跟這朵花沒什么關系。
這其中自然有可能是因為昆侖城和北海王氏都隱藏了關于這朵花的事實,可鳳凰總覺得,如果讓李天瀾的血灑在這片土地上,這里就會重新激活中洲龍脈還是太簡單了一點。
“確實不會太容易。”
神似乎知道鳳凰在擔憂什么,他瞇起眼睛:“這朵花北海王氏和昆侖城自然也是想要的,不過他們拿不到,就算李天瀾死了,他們也拿不到。因為他們不敢付出那些代價,既然拿不到,他們就不會想了。可我不一樣啊,他們都說我是瘋子,有些代價,我不在乎,他們既然這么懦弱,這朵花自然就是我的。”
“這不是懦弱。”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很遠,很蒼老,但卻凝聚成了一線,跨過了整片墓地,在兩人耳邊響起。
神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
鳳凰從上往下看過去。
她是半步無敵境的高手,即便是在夜晚,她的視線仍然看的很遠。
墓地的另一端出現了一位老人。
他似乎倉促而來,所以顯得有些憔悴,但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
跨過墓碑,跨過青草。
那道有些蒼老,有些佝僂的身影飄忽如影,很快就到了兩人面前。
鳳凰猶豫了下,還是下意識的微微躬身。
從幽州趕到臨安的李鴻河沒有去看鳳凰,只是看著神。
墓碑很高,神坐在上面,李鴻河需要仰視。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似乎連風都沉寂。
這是時隔二十多年的見面,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又如此的熟悉。
神靜靜的看著李鴻河。
兩人凝視著彼此,一個俯視,一個仰視,都是面無表情。
李鴻河的氣息依舊虛弱。
但他的眼神卻一點點的凝聚起來,眉毛也逐漸驟起。
“下來!”
他看著墓碑上的神,語氣威嚴厚重,嚴厲的就像是命令。
“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