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卻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為什么?
王天縱不否認自己有今日的成就,是因為壓力,是因為北海王氏數百年的輝煌造成的令人窒息的壓力。
但他卻從來不肯承認真正的原因。
那是恐懼。
是不敢面對。
他恐懼北海王氏在自己手中落寞,不敢面對一個落魄的北海王氏,不敢面對北海王氏遼闊的疆域,數千萬的臣民,帝兵山上的一草一木。
數十年的時間,巨大的恐懼如同野獸,無時無刻的都在啃食著他的內心,清醒時分,午夜夢回,每分每秒,如同潮水般的恐懼和壓力在數十年前就將他徹底淹沒。
那種完全窒息的恐懼會讓人發自靈魂的顫抖顫栗,會讓人喪心病狂,會讓人失去理智,會讓人徹底崩潰。
王天縱是強者。
但沒有人能想象他在巨大的恐懼中哭出來的樣子。
又能是什么樣子呢?
哭就是哭。
他哭過很多次,瘋過很多次,但哭過瘋過,最終還是要承受著這一切,用最平靜的態度,死死的咬著牙帶著北海王氏向前。
他在這種環境里挺了過來。
于是他成了今日的劍皇。
以他今日的武功,已經完勝北海王氏的歷代列祖列宗,甚至已經可以追平先祖,成為北海王氏有史以來最強的族長。
筆鋒在紙上微微顫動。
那種面對任何人的自信開始緩緩剝落。
王天縱的眼神依舊平靜。
如今的他依舊恐懼。
東歐亂局到了這一步,北海王氏早已無路可退。
他想要戰爭。
中洲和雪國的戰爭。
北海王氏會是這次戰爭的核心力量。
一切都無比清晰明了。
這樣一場戰爭,北海王氏要么勝,要么死。
不會再有第二條路了。
生死之間,完全是海闊天空與萬丈深淵的區別。
真的。
不會再有第二條路了。
要么勝,要么死。
必須要勝。
王天縱輕輕笑了起來,他必須勝利,北海王氏也必須勝利,但無比嚴峻的局面,無比龐大的壓力,無比濃烈的恐懼這一次卻始終不曾讓他邁出最后的一步。
或者說,他已經邁過了那最后一步。
悄無聲息。
但他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夠圓滿。
差一線。
就差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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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縱肯定自己如今已經邁進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境界,但他卻始終想不通自己差的那一絲到底在哪里。
他如今已是這個時代的天驕。
但天驕狀態不圓滿。
前方似乎還有路,只差小半步,甚至一個腳尖的距離就可以到達終點,但重重迷霧包裹著那里,看不穿,想不透。
黑色的線條在紙上不斷延伸。
無數的消息開始在他頭腦中回放。
劫斬殺阿瑞西斯,近三千名圣裁武士全軍覆沒。
李天瀾一路浴血,正在沖向摩爾曼斯。
北極軍三萬先頭部隊直接沖進了摩爾曼斯,正在圍剿天都煉獄。
暴君出現在極地聯盟總部,開始聚集極地聯盟的殘部。
東歐所有國家都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完成站隊的同時,也意味著東歐各個角落的戰火開始徹底燃燒。
轟鳴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