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失魂落魄的向前走著。
路過了滿是尸體的戰場,走過荒原,穿過無比冷清的城市。
他的身影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快。
極地的冰風吹過來,帶著絕望死寂的溫度,籠罩了整個世界。
前方浪潮涌動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越來越近。
巨大的轟鳴聲在海平面上響起。
輪廓無比巨大的軍艦出現在視野中,駛向遠方。
他從陸地走進海面。
黑暗的天幕下,隨著冰風涌動呼嘯的狂狼剎那間一片寂靜。
方圓千米內的汪洋頓時變成了毫無生機的死水。
一直在攀升的殺機毫無意識的卷過海底。
魚蝦,海草,貝殼,礁石,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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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被徹底割裂。
沒有絲毫波動的汪洋逐漸泛起了紅色。
他踩著水面,走近大海。
軍艦還在前行,燈光耀眼,照亮天地。
這不知是哪個國家的艦隊,所有的武裝人員都在嚴陣以待,他們的方向是摩爾曼斯唯一的軍用港口,只看規模,這完全是一整支艦隊。
夜色與黑衣融為一體。
海水如死水。
他靜靜的行走在海面上,十里數十里,一路所過,海水中所有的生物都被無形的利刃徹底割裂,鮮血已經染紅了海面。
他踩著帶著紅色的海水,朝著艦隊走了過去。
遼闊的汪洋中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響。
烈火開始在海面上燃燒,照亮了蒼穹。
戰艦巨大的殘骸帶著無數的尸首沉入海底。
火光,爆炸,所有的漣漪在一瞬間被無形的力量生生壓制下去。
戰場消失了。
他站在一片死寂的海面上,看著鮮血在水中擴散,茫然而絕望。
前方是茫茫無際不止千里萬里的汪洋。
而后方是一片黑暗,早已沒有了歸路。
恍恍惚惚似乎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北島。
他站在北島的海岸線上眺望著大海對面的帝兵山。
她在紛落的櫻花樹下走過來,眼神明媚,勝過了傍晚的夕陽。
刺客與圣女。
櫻花與海。
他的身影有些搖晃,所有的力量開始緩緩下降,一絲一毫,但凝聚到了極致的殺意開始升高。
他感覺到了疼痛,意志也逐漸變得清醒。
堅定如鐵的意志忽明忽暗,他想到了自己這一生,從小到大,很多人,很多事,無數生死,數不盡的離別。
他想到了司徒滄月,想到了李狂徒,想到了年少輕狂時的意氣風發,想到了帝兵山上的江山如畫,想到了太白山上的皚皚白雪。
北島的櫻花,漫漫的海,莊嚴的審判。
一副又一副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爍著,走馬觀花。
他再次想到了安吉爾。
意大洛斯的圣域。
所有的畫面開始暗淡,開始消失。
他突然意識到這一生他記得最清楚的竟然不是安吉爾。
不算長因為不到一生,不算短因為不曾夭折的一生中,他記憶里最清楚的,竟然是當年跟安吉爾分開,像狗一樣被扔出圣域,直到今日的畫面。
是憤怒,是不甘,是思念,是牽掛,是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