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的身影即將走到門口。
他的身影頓了頓。
皇甫秋水深邃而魅惑的眼眸猛然亮了起來,她很希望李天瀾可以跟她說些什么,哪怕不會還他秋水劍。
李天瀾沉默了一下,沙啞道:“月瞳如何?”
皇甫秋水明亮的眼眸略微暗淡下去。
夏至的聲音平靜,笑的從容優雅:“她已經回到了帝兵山,狀態很好,沒哭沒鬧。”
李天瀾深呼吸一口,在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無畏殿前,姜氏的族長姜同夜靜靜的站著,似乎沒有想到李天瀾會這么快出來,他有些奇怪的看了李天瀾一眼,點點頭,平靜道:“殿下,老祖宗在等你。”
“在哪?”
李天瀾直接問道。
姜同輝沒說話,眼神卻下意識的看向了島嶼中心的那座涼亭。
黑色的涼亭被風雨籠罩著,帶著一抹無比森然的鋒芒。
李天瀾點了點頭:“帶路。”
......
棋局已然凌亂。
溫酒已經過半。
江水帶著狂亂的雨一路東去,浩浩蕩蕩。
帝缺蒼老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欄桿,瞇眼看著一路奔騰的江水,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他的視線可以看到無畏殿。
可以看到被姜同夜帶過來的那個年輕人。
些許的劍意正在一絲一絲的散發出來,匯聚成了一個縹緲的影子。
劍氣入涼亭。
帝缺緩緩轉身。
視線里,一名年輕的讓帝缺都覺得有些過分的身影正站在棋盤前,低頭看著眼前的棋局。
這是一道淡若云煙的身影,他站在那,無比真實,但周身的劍意繚繞,卻讓整片空間都變得有些扭曲。
他并不能算是英俊的臉龐上一片平靜,但整個人卻逐漸散發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氣質。
是氣質,而不是氣場。
那是一種一舉一動都在一點一點的自然流露出來的風采,或者說是風華。
像是一種光芒沖破了黑夜,正在緩慢但卻不可抗拒的散發出來。
“殿下如此風華,令人心折。”
帝缺微笑起來,沒有敵意,反而無比的從容溫和。
年輕人指了指面前的棋盤,搖了搖頭。
“殿下懂棋?”
帝缺問了一句。
“不懂。”
他回過頭,看著老人:“天刀?”
“我是帝缺。”
帝缺輕聲笑道。
他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李天瀾。”
“你只是他的一道劍意。”
帝缺笑了起來:“不過站在這里,你依舊是殿下。”
他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小的抿了一口,無比留戀。
李天瀾平靜的看著他,聲調沒有絲毫的起伏:“我突然想起了我爺爺。”
他靜靜道:“在那片營地里,他每次喝酒,也是向你這樣,不,他甚至比你還吝嗇,一瓶劣質的白酒,他能喝半年。”
“你爺爺...”
帝缺想了想,笑了起來:“我跟他打交道不多。不過那個小家伙,能把李氏撐到現在這種地步,確實算是人杰。”
小家伙...
李天瀾看著帝江,沒有說話。
從小到大,他的爺爺一直都是別人嘴里的李老。
小家伙這種句式,他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別這么看著我,我叫他小家伙,不算過分。我跟你爺爺的父親,當年關系很好。”
“......”
李天瀾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