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匆促的腳步聲中,唐詩與宋詞兩名未來很有可能是北海王氏最有話語權的年輕女人終于掙脫了人群沖了過來。
昏迷中的王月瞳安靜的近乎虛假,即便意識沉浸在黑暗中,她的雙眉依然皺著,有些憔悴,有些無助,有些可憐,令人心疼。
越來越多的人走過來,看著這幅畫面,眼神復雜。
在那片純粹由力量組成的牢籠漩渦里,要有多么的絕望和痛苦,才能讓王月瞳揮劍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的心臟?
夏至將王月瞳抱在懷里。
李天瀾握住她的手掌。
漫天的殺意與劍光已經消失,但場中的氣氛卻愈發壓抑。
“這下你滿意了?!”
宋詞的聲音突然在一片沉寂中響了起來,她死死的看著李天瀾,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就是為了展現你所謂的威嚴,向世人宣告你的無敵,月瞳差點死在這里,你毀了帝兵山,也毀了你自己的女人,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李天瀾,殿下?”
沉寂。
逐漸靠過來的北海王氏核心成員中,有人伸出手拉了拉宋詞。
宋詞沒有說話,只是冷笑著看著李天瀾,眼神冰冷。
李天瀾終于緩緩抬起頭。
他握住王月瞳的手,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你想死?”
他看著宋詞,聲音冷漠的問道。
“你想殺我,這里沒人攔得住,我不想死,但不意味著我想說的在這種時候還要忍著。”
宋詞冷笑著看著李天瀾的眼睛:“我現在就想問你,你滿意了嗎?”
“你確實不用忍著,但也只能說說而已。”
李天瀾點了點頭:“帝江敗了的時候,你們在干什么?月瞳出手的時候,你們在干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梟雄臺:“你們都躲在那塊石頭身邊,現在你問我滿不滿意?我不滿意,你們這樣的人,都死了我才滿意。”
宋詞漲紅了臉龐,欲言又止。
她眼神里的羞愧很少,只有一抹無奈,不知是悲是喜。
“天瀾。”
林楓亭不動聲色的開口道:“她懷孕了。”
李天瀾挑了挑眉。
宋詞猛地愣在了原地,看著林楓亭:“你怎么知道?”
宋詞懷孕是在兩院最終演習之前跟王圣宵在一起的時候,但當時還沒有發現,最終演習里,她同樣被李天瀾重創,此后身體一直有些虛弱,最近始終都在靜養,若非如此,以她的性子,就算明知必死,也會攔在李天瀾面前。
問題是這件事情只有王圣宵,夏至,王天縱少數幾個人知道。
林楓亭是如何知道的?
林楓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宋詞的天資實力都極為不錯,但因為有孕在身,傷勢未愈不能出手。
而王圣宵真正的未婚妻唐詩則不懂武道。
王圣宵還在東歐。
帝江敗在李天瀾手里。
北海行省并非沒有其他的年輕才俊,但李天瀾一路打穿了北海,能站在這里的又能有幾個?數來數去,最后站在李天瀾面前的,只有王月瞳。
至于老一輩...
林楓亭看了看周圍的人群,有些嘲弄的笑了笑。
他對這樣的北海很失望,相信李天瀾同樣也是如此。
李天瀾走上帝兵山的時候,攔在他面前的是帝江。
帝江不姓王。
李天瀾即將踏足軒轅臺的時候,攔在他面前的是王月瞳。
僅僅一人。
梟雄臺上血流成河,無數的尸骨,同樣沒有一人屬于北海王氏的重要人物。
如此的北海。
尤其是王月瞳此時的傷勢,只會讓李天瀾對這樣的北海更加遷怒,不過王月瞳的傷勢同樣也讓李天瀾真正冷靜下來,起碼這是林楓亭希望看到的結果。
“好了。”
夏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找個地方安置一下月瞳,有些事情,等我回來談。”
李天瀾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夏至看也不看李天瀾一眼,轉身就走。
那雙溫柔而纖細的手掌離開李天瀾手掌的那一瞬,他下意識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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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但卻最終放開。
王月瞳的手掌柔軟細嫩,但卻又無比冰涼。
他看著夏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與風雨中,沉默了很長時間。
“你對不起她,這是你欠她的。”
宋詞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說得對。”
李天瀾淡淡道:“我欠她的,但北海,同樣也欠她的。”
宋詞似乎還想多說什么。
但李天瀾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他抬起了手掌。
四周的空間陡然震動了一瞬。